抛开金主情人的等级尊卑不谈,林池在姜佑身边过的日子还是挺滋润的。
物质水平是她不敢想的,上下班有司机接送,别墅的房间随便挑,想要什么只需要摁一下铃,管家佣人都能妥帖地办好,吃饭也是私家大厨顿顿不重样,一度狠狠俘获了林池的胃。
林池闲来无事粗粗估算了一下这些衣食用度的成本,对她一个普通的小记者而言就是天文数字,可能几百辈子都赚不到。
她也曾见过姜佑公司里的那些高管,个个家世学历都不凡,却要对着比自己小得多的少女点头哈腰,才能换得不菲的薪酬。
而对比之下,她甚至都不用出力气,只需要享受姜佑带给她的快感就好,姜佑的容貌身材和技术也都不差,林池实在没法违心说出自己亏了。
于是就这么对比了一下利益与损失,林池心安理得地接受了现状,待在姜佑身边安分守己地当她的小情人,除了时不时还对她龇牙之外,哪怕和褚漾对面相逢也不觉得尴尬。
人嘛,生活嘛,都是出卖灵魂赚钱,不寒碜。
尽管她从没实际上拿过姜佑的一分钱。
姜佑的合同拟定得巧妙,林池又不是乖的,动不动就对姜佑的肩头来上一口,亦或是抬脚踹她一下,每次不配合,姜佑就冷着脸给她扣一大笔钱。
每个月算下来,她的报酬都是一早扣得分文不剩,而姜佑这种资本家自然也不会可怜她。
林池也倔,反正报社那点钱已经够她花销,她并不需要那么多嗟来之食,能用这些本来就没想拿的钱去气一气姜佑,她觉得很值。
别的时候,她没心没肺,该吃吃该喝喝,在该配合的时候甜甜地蹭着姜佑说“最喜欢你”。
褚漾不止一次问她走过心没有。
林池严肃地说:“人心都是肉长的。所以……我对她毫无感情。”
褚漾:“……”
她捏了捏林池脸上日益圆润的软肉:“我看你被表妹养得倒是不错。”
“这就叫上表妹了?”林池看不起褚漾这种视老婆为命的人,但推拒了几次,她还是扭扭捏捏开了口,“也还是有一点点喜欢的吧。”
她比划着:“就芝麻大小的一点点。”
耳鬓厮磨那么多天,哪怕是条狗都得处出感情,更何况姜佑条件那么好,她没有感情才奇怪。
但林池肃穆地叹一口气,郑重道:“我不会再喜欢更多的。”
褚漾问:“为什么?”
“因为她只是把我当情人,当宠物,她是高高在上的总裁,我只是一个普通记者,就算姜佑说要娶我,我还不敢信呢。”林池自嘲得格外坦然,“走到底也就是个情人,我还是养精蓄锐,等她什么时候腻了,我也正好解脱了。”
褚漾点点头,却说:“如果是我的话……是我喜欢的人,我不介意做情人,亦或是别的什么。”
林池瞧褚漾目不斜视的模样,就知道她又在想姜未了。
她哭
笑不得地提醒:“漾漾,跟你一样变态的人真的不多。”
而她这样热衷随遇而安的人,更不可能和褚漾一样,苦苦等待一个人转头。
林池只会跑得比兔子还快。
姜佑也发现了这一点。
偶尔林池会为了哄她开心,说一些喜欢啊爱啊之类的肉麻词汇,尽管往往是在床上的激烈时刻,但姜佑听了还是觉得舒心。
但林池从来没问过自己是不是喜欢她,就连姜佑主动说,林池也只是软软地看着她笑,红唇被亲得有点肿,水润晶莹,微张着一声不吭地承受着她所有的强势和柔情。
哪怕再迷乱的时候,林池眼眸依旧清亮干净,如同夏日江南莲花瓣上最清透的一滴露珠,纯净得不掺杂半点感情。
姜佑碾磨着她的唇,反复地逼问:“喜欢这样吗?”
林池的声音跌跌撞撞:“喜欢……”
姜佑越发温柔下来:“那喜欢我吗?”
林池急促地喘着气,停顿了片刻才慢慢说:“喜欢……”
姜佑忍不住咬她,刚刚分明看见林池整个人都清醒下来,好像这是什么违禁词不能说一样。
一直到把林池折腾得快晕过去,姜佑也没能听见自己真正想要听的话。
她不多言,只是欣赏着林池安然睡过去的侧颜,这个女人好像只有睡着的时候才是乖的,安分守己,也不打人也不骂人,甚至还会主动往她身边靠,蹭着她的身子,胳膊胡乱地摸索着。
姜佑递给她一只手,林池心满意足地握紧了,紧贴着她沉沉睡去。
姜佑关掉大灯,只余下一盏小夜灯,偌大的房间里可以清晰听见林池均匀可爱的呼吸声,她静静地看了许久,终于笑了笑。
合同上并没有约定要付出什么真感情,她也没有资格要求对方身心都交付给自己。
林池不喜欢她是理所当然的,但她怎么就偏偏就想强人所难。
姜佑五指扣在林池的长发间,半晌,缓缓地顺着往下梳,一点点抚平自己的心绪。
她才十九岁,她是姜家的继承人,她不缺金钱和权力,但自从八岁之后,她连父母的亲情都所剩无几了。
她是掌舵者,就不该有私人的感情,所有人都要为家族利益让道,她自己也不例外。
双眼闭上又睁开,碧色的眼瞳在幽夜中发着光,姜佑又变回理性冷静的总裁,只是抱着林池入睡的时候,她还是做了个玫瑰色的梦。
梦里没有实质性内容,只是柔软的怀抱和呢喃的低语,让她头一次觉得,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很不错。
一觉醒来,林池还在睡觉,姜佑又得坐飞机赶去国外处理事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