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漾的视线已经紧盯在姜未的唇上,只等她再说出些什么更过分的话,就不管不顾地一口咬上去。
她想尝到姜未的血,看看究竟是不是冷的。
小没良心的女人。
然而姜未只是轻轻抿一下唇,格外温柔婉转:“你和他又不一样。”
只一句,就让褚漾的心情瞬间平复下来,如同滚热油锅突然盖上锅盖一般,噗嘟噗嘟冒着气,却再也沸腾不起来。
褚漾深吸一口气,逼问她:“哪里不一样?”
女人的视线太过灼热,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她给烫化了。在这样直击灵魂的目光之下,谁也没法开口说谎。
姜未脱口而出:“你是我妻子,当然不一样。”
她知道褚漾是真心的。
如果不是真心,又怎么会处处对她好,会不辞辛劳包了所有家务,会想方设法给她制造惊喜,会只索取几个吻当作报酬?
又怎么会温柔得恰到好处,让她不知不觉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相处时日不多,但却熟稔得恍惚觉得,真的在一起过了小半辈子了。
这句“妻子”,姜未也是真心实意说的。
褚漾深深看了姜未一眼,半晌,只是轻轻叹了口气:“走吧。”
够了,真的够了。
一句发自心底的“妻子”,一次主动退让的低头,未未,就已经足够让我为你献上一切。
我的一颗心早就给了你,接下来,我的所有,我的灵魂的全部,我的时间、生命和血液,全都是你的。
我的未未。
……
褚漾的神情一直很平静,脸上并没有半分怒色,甚至还带着笑意。
她在外总是抿着薄唇的,神色如新洁的霜雪,但今日竟然勾着唇,满面春风的模样,一如山头艳而不妖的红梅。
本来最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这么在街上展颜一笑,御姐的风情万种掩也掩不住,哪怕还有着几分冰雪凉意,也惹得不知道多少男男女女回头看她。
姜未原本是被牵着的,转身去买了个烤年糕吃,一转身,两个人之间已经隔了几步距离。
褚漾的手就那么安静垂在身边,五指修长,水葱一般的颜色,指甲修剪得干净浑圆,手背上隐约可见几道青筋,过分诱人的一只手。
想起褚漾就是用这手,不轻不重地揉捏着自己的后脖颈,俯身为她穿上靴子,姜未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或许是烤年糕太辣了,被熏得眼尾一红,突然有点想哭。
褚漾明明是在等她跟上来,但却再也没有主动牵起她的手的意思了。
姜未知道,褚漾这是生气了。
她无措地举着咬了一口的烤年糕,年糕烤得很香,外酥里嫩,涂了厚厚一层酱,一口下去香脆软糯,异常诱人。
可此时此刻,姜未却异常怀念起褚漾亲手烤的玉米来。
褚漾做饭水平不错
,但也仅仅是业余范围内的不错,在烧烤这件事上没有经验,前几根的玉米其实都是有些翻车的。
不是太焦了,就是太生了。
姜未哭着要玉米的时候,褚漾无奈地把玉米举给她吃,小心翼翼地变换着角度,看她吃得差不多了,把剩下的都装进了自己肚子里。
剩下几根也如法炮制。
姜未忍不住跟她吵:“你就不能让我吃一根完整的?”
褚漾慢悠悠地给她擦了擦嘴:“不能。”
“姜未小朋友,这是我烤的玉米,我收一点玉米粒作为服务费,不过分吧?”
姜未一噘嘴:“谁是小朋友。”
她骄矜地托着下巴:“叫姐姐。”
褚漾拒绝:“吃东西还要人喂,还要我给擦嘴,不是小朋友是什么,嗯?”
姜未又娇又理直气壮:“不然呢?”
她总觉得褚漾对自己好是应该的,而一向清冷淡漠的褚漾,其实很会照顾人。
这会儿姜未才反应过来,或许不是会照顾人,而是从一开始,就替她周到考虑好了方方面面。
正如烤玉米坏了的地方,都被她一声不吭地吃进了肚子里,也隐瞒着丝毫不让自己知道。
姜未忽然心头一阵恐慌,说不出的感觉,就好像一捧水从指缝间倏然流逝,怎么用力去抓也抓不住。
但她本可以早早拿玻璃杯装好的,而不是肆意地挥霍在掌心。
逐渐到了饭点,大学城的人多了起来,熙熙攘攘的,都是正年轻的大学生。
褚漾个高腿长,气质卓绝,混在人群里也能一眼认出来。
她们之间只相隔几步路。
可随着周围的人逐渐增多,姜未眼睁睁看着褚漾走进人潮之中,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只是没有手牵手而已,褚漾走得也不快,一直在刻意等她,怎么就心乱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