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邵铭一般,眼中有藏也藏不住的锋芒,只不过邵铭出身世家,格外气度从容些;而褚漾,则是以一己之力,将所有情绪掩埋在淡漠的神色之后。
只是跨越她眼中那片万里冰川,再之后,是烈焰与刀锋。
也就那么一瞬,却让人再难忘怀。
姜未想得痴了,迟迟未落笔,一直到褚漾咬她后颈作为惩罚,才匆匆忙忙地又提笔起来,在心里怪自己不该把褚漾和邵铭作对比。
一边又暗暗庆幸,幸好褚漾不能读心,不然要是知道她这时候还想起了邵铭的话,她今天估计就下不了这个椅子了。
褚漾在背后盯着姜未写字。
姜未从小也是练过字的,
无论是握笔的姿势,还是下笔的角度,都完美到无可挑剔。只是许久不写字,难免有些生疏,但最后成功落笔写的两个字,依然格外漂亮。
和姜未柔美的气质不同,她笔下的字格外俊逸,如同天边的流云滚滚而去,遇青山不停,遇狂风不散,笔锋张扬锐利,一时间,衬得“褚漾”这两个字也有了狂放的洒脱意味。
无可挑剔的好字。
褚漾却淡淡道:“怎么没看出来你对我的情意,嗯?”
姜未轻声辩解:“有的。”
明明就有,如果不是想着她,又怎么能写得这么认真。
“反正不够多。”褚漾下了论断,堵住姜未的唇辗转亲吻,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一直到最后,纸上也还只有孤零零的两个字。
姜未去洗了个澡出来,就发现刚刚见证了她羞耻时刻的白纸不见了。
而罪魁祸首正闲闲坐在椅子上,只是洗了个手,精神依然好得很,望向她的目光悠然,如同虎兽餍足的神态。
姜未问她:“纸呢?”
褚漾装傻充愣:“什么纸?”
“就是……就是刚刚写字的那张。”强定心神说完,刚刚褪去红潮的脸又晕染上漂亮的颜色,美得惊人。
褚漾恍然大悟,点点头:“丢了。”
格外漫不经心的语气,就跟丢了指套一般惯常。
姜未瞥向垃圾桶,里面还真有纸团,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一张。
懒得跟她计较,姜未冷着脸被褚漾抱过去,一坐上她的腿就开始控诉:“你能不能不要老是用这种方式解决问题!”
女人只披了浴巾,浑身上下都分外娇嫩,蒸汽氤氲间,肌肤泛着淡淡的粉红色,间或夹杂着几道红痕。
眼中还含着泪意,幽怨婉转的目光就那么看过来,我见犹怜。
褚漾熟练地替她吹着头,神色一凛:“不喜欢?”
一时间,委屈板正得仿佛她才是被欺负那个。
姜未憋了半天,在吹风机的噪音里极轻地说了两个字:“不是。”
褚漾脸上重新展露笑意:“嗯,喜欢就好。”
她替姜未打理着卷发,耐心地将一缕缕头发梳开,抹上护发精油。
自从她们住在一起,这等琐事就从来没让姜未动过手,褚漾也不嫌烦,每每上网自学各种知识,力图把姜未照顾得更好。
除了床上,她的柔情也是无处不在,密密匝匝编织成一张网,把姜未收入囊中。
褚漾又说:“频率和方式可以考虑你的意见,但你必须是我的。”
她平缓又不容置疑地陈述着,或许是命令,或许是情话。
姜未不吱声,似乎是默许了。
眼前是一面梳妆镜,镜中倒映出二人的面庞,一个神色妩媚,一个神色清冷,相依相偎间,格外温情脉脉。
一直到再晚些时候,褚漾才能心平气和地允许姜未拆信。
信封被打开来,里面掉落出一张印刷精美的请柬,正中印着烫金的“云林大学新传学院”几个大字,然后是一小段话,总体来说,是一张邀请校友回母校看看的邀请函。
褚漾“啧”了一声,看着上面印的姜未的名字:“怎么我没有?”
姜未提醒她:“可能你不够知名。”
褚漾笑着摇摇头,这才毕业几年,她还是一个小记者,姜未早已是知名手模,于情于理,都是邀请姜未更加合适。
况且……撰写这张邀请函的人也知道,邀请姜未,就是邀请她了。
褚漾眸色一沉:“你要去吗?”
姜未舒舒服服靠在她身上,慵懒地眯起眼睛:“为什么要去?”
她惯常是不太合群的,泛泛之交而已,去不去都一样。
褚漾点了点信封:“毕竟有人亲自邀请你。”
搞不好,这一整个回母校的活动都是邵铭策划的。
为了见姜未一面,自然是要不择手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