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未无言,只是用力地拥抱住她,呼吸交错间,仿佛回到了大四那年露营的山野,面对未来只有无能为力。
人生诸事,多么身不由己,就能自己也不知道下个月会在哪里,更何论对伴侣做出任何承诺。
长夜寂寂,呼吸细细,褚漾心底忽然无以复加地难过。
过了那么多年,她还是只能站在姜未的身后,放任姜未用柔弱的肩膀去面对一切,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她真是世界上最没用的妻子了。
然而辗转间,也只能低低说一句:“睡吧。”
仿佛一觉醒来,所有的事情都会被解决,又何尝不是希望永远不会醒来。
就这样死在相拥而眠的长夜,再也不要面对别离。
姜未在之后的日子里越发忙碌,褚漾已经早出晚归,她有时候却会更早地离开,然后披星戴月地回来。
褚漾知道她是去找表妹了,那个名叫姜佑的可怕女人,才十九岁,就已经执掌了整个家族的大权,举重若轻间,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
和她的名字一样,生来就仿佛有上帝保佑,一路顺风顺水,翻云覆雨。
只要一念心动,就能主宰其他人的命运。
就连矜贵叛逆如姜未也逃不过。
心疼间,褚漾察觉到和姜未的交流越来越少,除了夜间的固定活动外,似乎很少有其他的话说。
每每四目相对,姜未双眸盈盈,看得她一眼心软,不忍再逼问些什么。
褚漾突然间有些害怕面对自己的枕边人,最是亲密无间的妻子,无声无息行走在她身边,却如同握不住的流沙,再怎么努力也在一点一滴消逝。
褚漾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只能借加班来掩饰内心的无措,下班的时间越来越晚,以至于林池揶揄她:“你不是前几天还抢着下班回去陪老婆,怎么现在那么努力,想当首席记者吗?”
褚漾摇摇头,电脑屏幕上空空荡荡,已经没有活可干,整层楼也几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对于近乎自虐式的行为,褚漾若无其事地笑笑,幽幽屏幕微光下,女人肌容胜雪,凛然不可言。
关了机,她忽的问:“吃个夜宵?”
林池诧异:“不回家?”
褚漾摇摇头,简短说:“挺久没和你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