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门生化,惊!”
符纸自燃消失。
以与外表不符的敏捷身形快速奔逃的中年流浪汉,莫名其妙地脚底打滑、惊叫着重重摔倒在地。
张巍猛扑上前,一手摁住流浪汉的后脑勺,一手抓住流浪汉胳膊反剪,雷霆间将人制服。
“说!你到底对阳子说过什么?!”
“我、你——”
惊慌失措的流浪汉还来不及编出借口,张巍忽听身后传来燕红惊叫声。
回头一看,张巍也惊得当场失声:“这、裂口女——?!”
还落在后方小路上的燕红身后,那只用开裂至下颌角的恐怖大口咬着剪刀,匍匐于地、手足并用追撵过来的人形怪物,不是裂口女是什么?!
“怎么会,明明……!!”
张巍惊愕地低头看了眼不住挣扎的流浪汉,猛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举目打量四周。
因疏于打理而野蛮生长的绿植带中,钻出来一个穿着和服、单手抱着头颅的妖怪……正是青女房!
青女房现身,白面黑齿的断首狰狞一笑,右臂高举,指尖冒出三、四十公分长度利爪,往张巍扑来。
“你——也是怪谈!”
张巍额头冒起青筋,甩手掏出数张符纸,啪一下拍到流浪汉背上:“艮为山止,镇!”
轻飘飘的符纸瞬间变成超越物理规则的重物,深深陷进流浪汉背部的衣物里。
流浪汉发出惨烈嚎叫,四肢痉挛不休,光秃秃的头顶冒出一对尖角,栅栏般的稀松短发变长、变乱,皮肤渐渐从肉色转向赤红色。
竟是——天邪鬼!
以谎言惑乱人心、作乱人间的妖怪!
张巍此时却已经顾不得搭理这只天邪鬼,侧翻打滚避过青女房抓来的利爪,手中现出巴掌长的棍状物,顶端冒出无形剑刃,往青女房抱在怀中的头颅砍去。
青女房下意识收回右臂,护住了自己的头颅。
“头部果然是弱点!”
张巍心中略定,无形剑刃倒转收回、迅猛往青女房双足砍去。
另一边,燕红没听到张巍喊她走,又见张巍被无头和服鬼缠住,咬牙掏出斧头,回头迎上裂口女。
裂口女拖行着一条断腿,如蜘蛛般高速追近燕红,伸手摘下口中叼着的剪刀,凶残地往燕红捅来。
裂口女不能站立,抹平了双方间的身高差距,可裂口女的臂展范围仍旧是个不小的威胁,燕红平挥斧头格挡,竟也差点儿被剪刀捅到脑袋上。
“——不行!”
意识到自己的短手短腿劣势太大,燕红拔腿便往斜对面树林子里奔去。
“我——美——吗——!!”
裂口女一声嘶吼,仅用一手一足支撑躯干交错前行,速度竟比燕红还快上少许!
“离谱!”
燕红吓出一身冷汗,明明昨天这鬼玩意还连脚受伤的陈艺郎和搀扶着陈艺郎的她都追不上,怎么只隔一天就快了这么多?!
关键时刻,燕红看到前方树林外出现一条散步小道。
散步道旁,摆着一把孤零零的、锈迹斑斑的公园长椅。
燕红眼睛一亮,收起斧头减轻负重,全速往那把长椅冲去。
她今日跟着张巍在户井公园转悠了大半天,已经非常熟悉这种公园长椅——这种椅子跟学校里的课桌一样是用钢铁做架子、再钉上木板;不仅异常沉重,底部还是焊死在地面上的!
全力冲刺到公园长椅前的燕红,手一撑长椅靠背,轻巧地翻身跳过去。
仅仅只比她慢了半步的裂口女,狠狠地撞到长椅上。
长椅靠背位置的木板像是纸糊的一样被裂口女轻易撞断,钢筋椅架也被撞得深深凹陷……但并没有断裂,长椅亦没有位移!
裂口女,卡在了钢筋椅架之中!
燕红转身回头,手中亮出利斧,咬紧牙关、使出浑身力气,往裂口女面部劈去。
> 让人牙酸的、如同层层叠叠的厚重老牛皮被利器划拉开的刺耳撕裂声中,裂口女头骨处,被砍出一道深深凹痕。
燕红屏气敛息,浑身力道不泻,上半身后仰、双手举着斧头后收,再度全力劈出。
第二斧,第三斧……
不过短短几下呼吸的功夫,裂口女都还来不及将被卡住的手臂自扭曲的钢筋椅架中抽出,燕红便已劈出整整六斧。
双目眼球鼓起、密布赤红血丝的裂口女,那张丑得能止小儿夜啼的惊悚鬼脸,硬生生被从额头处劈出倒纵向裂口来……
手臂酸软、手腕以下已经被反震里震有些麻痹的燕红完全不敢停顿,使出吃奶的力气疯狂劈砍。
又是十几斧头下去,上半身卡在扭曲钢筋椅架中的裂口女头颅整个儿被劈成两半,软软挂在脖颈上,没了动静。
没有红白液体渗出,也不见血肉筋骨;这只戴了口罩便看上去与生人无二的泥盆怪谈,竟也如燕红之前与陈艺郎在高一六班教室里见到的那条鬼手“本体”一般,是某种高密度的诡异物质集合体。
燕红站在原地喘息了好一阵,略略缓过劲儿,便绕过卡在长椅中的裂口女,往张巍所在方向跑去。
跑出去几步,她又倒了回来。
费了点劲儿把裂口女手指掰开、将那把锋利无比的大剪刀取下来收进道具栏,燕红这才溜溜达达地倒回去找张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