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红:“……好。”
四人喝着茶磕着瓜子消磨了半个时辰,茶楼里也没见有什么情况发生,喝茶的茶客也没聊出什么有价值的内容来。
“好吧,看来是我想多了,芯片只是把咱们随便找了个地方投放。”王璐遗憾地起身,“动身吧,都注意着点安全啊。”
四人分做两组离开茶楼,大堂里那些原本闲侃着鸡毛蒜皮的茶客立即热闹起来,纷纷猜测方才那四个人的身份。
倒不是试炼者们暴露了什么,而是他们这个组合确实有些惹眼……看着像是大户人家千金小姐的美貌女子,粗手大脚的小丫头,壮得像人熊一般的道士,还有个衣衫制式古里古怪的书生,这哪像是能随随便便凑做一路人的?
一众茶客天马行空的猜测中,先前那个拿了银瓜子打赏的小二满头大汗地从后堂跑进来,凑到柜台前,以手掩嘴,低声对正津津有味听茶客胡侃的掌柜说了几句什么。
掌柜的脸色骤变,交代小二看着大堂,一脸 阴沉地往后堂去。
穿过后堂天井里,这名茶楼掌柜快步奔到一间有两个青壮汉子看守的房门前。
“不是让你们盯着点吗?连这么点小事都做不成!”掌柜低声喝道。
两名汉子面色赫然,并不敢抬头。
掌柜的铁青着脸推门入室。
堆着柴火坛罐、草草用稻草铺了个简易地铺的房间内,一名至多十四、五岁的女子以腰带悬于窗框上,另一头勒着脖子,秀美的面容苍白若纸,舌头吐出老长,已是断气多时。
“嗨呀!”掌柜的肉痛得脸上的肥肉都在抖,跺脚骂道,“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真是不惜福!”
人死如灯灭,掌柜的再舍不得也如之奈何,恼怒地冲看守的那两人喝道:“还傻站那做什么,找个草席来裹了,扔出去!”
不多久,一辆毛驴拉着的平板车由人牵出茶楼后门,往北郊行去。
这辆驴车沿着小路前往北郊乱葬岗时,另一边,走官道的齐梦吉、燕红两个,已经看见了那座立于官道不远处的寺庙。
站在官道边,隔着遍地蓬蒿茅草望去,那座占地颇广、殿塔壮丽的寺庙,隐隐有人影晃动。
齐梦吉张望了下,冲燕红道:“走,看看周围有没有乱葬岗。”
“好。”燕红自无意见。
两人走下官道,沿着附近村人踩出来的小路往寺庙北面绕行,没走多久,小路旁竹林中走出个挑着担子的老农,与两人撞了个对脸。
齐梦吉这个没准儿连脑子里都长了肌肉的家伙压根没有跟原住民搭讪打听的意思,燕红也没想到那一层去,两人正准备侧身让出路来,那老农却主动停下,与他两个搭话:“道长,可是要去那庙中投宿?”
“嗯?”齐梦吉一愣。
“小老儿冒昧提醒道长一句,那寺庙可不干净。”老农靠前两步,一脸憨厚地道,“道长若要借宿,小老儿家中就在左近,也不要几个房钱,还有早晚热食,比那庙中方便。”
齐梦吉抓了抓头皮,退后半步,一双眼睛看向燕红。
燕红自然没法跟他心有灵犀,疑惑地看回去。
“你上。”齐梦吉摇了下手腕催促燕红,理直气壮摆出划水姿态。
燕红:“……”
所以你是只要有同伴在就要放弃用脑是吗……
还是头一次遇到这种类型试炼者的燕红满头黑线,默默上前半步,朝老农道:“老人家,您怎么知道那座寺庙不干净啊?”
老农莫名地看了眼让“烧火童子”出头的“道长”,憨厚地道:“这附近人人都知道呢,小娘子。”
“居然是这样……那好吧,我们俩借住您家方便吗?”燕红想了想,道。
“自然是方便的,小娘子,道长,且随小老儿来。”老农眉开眼笑,这便要扭身带路。
“太谢谢你了,老人家,你又给我们地方住,又提醒我们,我帮你挑担子吧。”燕红快走两步,伸手去接老农挑着的担子。
“不用不用,小娘子不必客气——”
老农憨笑着回头推辞,却只见一把寒光闪闪的斧头正飞速逼近……
斧头横挥而过,没砍中那老农。
这个看上去垂垂老矣的老农,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飞蹿出去、眨眼间已跑出两三丈距离。
“哇喔!”划水的齐梦吉瞬间被激活,长腿一抬就越过了追击的燕红,“你怎么看穿这货不是人的?”
“身上没泥巴。”燕红简洁地道。
她自己就是村里长大的,常年干农活的庄户人家是什么造型她可太清楚不过了……不是穿身灰扑扑的土布补丁衣服就能装成农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