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六月底开始,平安镇就不停的再下雨。
但雨却小的可怜,甚至才刚刚淋湿地面,便立马消失。
但恰恰是这种雨,才更加的惹人心烦。
心烦的是,究竟要不要打伞、雨什么时候会停、太阳什么时候会出来...等等,但却不能一直这么想下去。 倘若一直这么想下去,心烦的理由就越来越多了,会把一切糟糕的事情推给雨,人们也变得越来越讨厌雨,一直循环不停。
这是住在平安镇的人们都知道的事实。
但平安镇的人自古以来,便习惯了这种天气,很简单,因为不习惯的人,都走了。
所以平安镇的人很少,外地人也就更加稀少。
而唐璜便是一个从外面来到平安镇的人。
唐璜年纪看起来并不大,眼睛总是透露出对许多事情的好奇,或许并不是因为真的好奇,又或许他生下来便是这幅样子。
他长得很好看,皮肤白皙,眼睛里清澈如水,倘若不是下巴上一些细微的胡茬没有清理干净,那么即便有人说他是来自哪里哪里的千金小姐,也或许是有许多人信的。
人们常猜测他是从江南来的富贵世家的公子,因为从来没人见过他下地干活,但立马被别人开口反驳,说他如果是富贵公子为什么只买最便宜的山火酒,住在镇外面不远的一个破茅草屋子里,连房顶露出的破洞都没有修理。
也有被唐璜从山贼手里救回来的人说他江湖里大门派的弟子,因为他武功了的,打跑了山贼。
也有人说,他是那些飞天的仙人,返老还童。
但唐璜从来没有说出过他来自哪里,他总是好奇的看着人们,嘴角挂着一丝笑意,永远猜不到他在想些什么。
而人们总会觉得自己干嘛要想那么多,人长得好看就行了。
而他唯一说出来的是,他是唐璜。
这种神秘的态度更是让人忍不住好奇,而他好看的容貌,也让镇上的许多年轻姑娘悄悄地倾心于他。
一个充满神秘感的英俊公子,武功不凡,为人谦和,又有谁会不喜欢他呢?
而唐璜此刻仍然坐在他那破茅草屋的门框上。
只见他一身青衣粗布,却看不到一丝灰尘,
他静静的看着外面不停下着的雨,眼睛里流露出些许好奇。
似乎觉得这种淅淅沥沥的声音,很好听。
而他屋子里,也总是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
唐璜显然也听到屋子里的漏雨声,他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明天要是再不来,就得把屋子修一修了。”唐璜看着外面的雨,这样想到。
而这时,一阵清风拂过,带着些许水汽,吹到了唐璜白皙的面容上。
唐璜深吸了一口气,将天地间的一丝清凉吸入腹中。
而当这一阵清凉入腹,他想要做一件事。
他想喝酒。
唐璜起身去拿放在破木桌子上的酒壶,从怀中拿出一盏拇指大小的白玉酒杯,倒了满满一整杯的酒,放在了桌子上。
“一个连完整的房子都住不起的人,却拿白玉酒杯喝酒。”想到这里,唐璜忍不住笑了笑。
酒杯里的酒很满,稍微一晃,便会洒出丝毫,可唐璜的手很稳,酒杯里的酒没有洒出丝毫。
或许他不喜欢浪费。
做完了这一切,他又转身走回到门槛,坐了下去,开始直接喝酒壶里酒。
“快来了啊。”唐璜放下酒壶,看着屋外的阴沉,喃喃自语道。
而回答他的,只有轻轻落在地面的雨,和不知何时吹来的清风。
平安镇常年下雨,但做出 来的酒却十分浓烈,但要说最为的浓烈的酒,却要数最便宜的山火酒。
酒香,醇厚,喝下去像吞了一把刀子一样。或者说,除了烈,便再也寻不到其他的感觉。
而唐璜,最喜欢喝的就是山火酒。
唐璜喉咙微动,一大口的山火酒便涌入了口中。
山火,山火,当如名字一样,像山上燃起的大火,难以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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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时,一阵清风刮过,吹起了唐璜额头上没有束好的黑发。
“那给我也来一杯。”这时,原本只有唐璜一人的茅草屋里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位老者,一头的银丝梳的整整齐齐,一身白衣,双眼平静似水。面容慈祥的看着唐璜。
唐璜看了那老者一眼,伸出拿酒壶的手轻轻的指了指桌子上的白玉酒杯。
老者向唐璜所指的方向看去,一个白玉酒杯静静的放在那里,一股浓郁的酒香四散飘溢。
老者伸手一招,那白玉酒杯凭空而起,稳稳的落在了老者的手里,酒却没有流出丝毫。
老者轻轻仰头,杯子里的酒便被他喝的一干二净。
唐璜看着老者拿酒杯的手法,轻笑了一声。
“好烈!”老者大声的说道。脖子有些泛红。
“山火酒,自然烈。”唐璜起身,又拿起酒壶给老者倒了一杯。
老者又是一口喝尽。
“当如其名。”老者又感叹了一句。说完,又看向唐璜。
“没了,剩下的是我的。”唐璜晃了晃手中的酒壶,说道。
“三年未见,还是这般小气。”老者笑道。
唐璜不说话,抬手又喝了一口,便把酒壶朝老者所在的位置掷去。
老者一挥手,酒壶就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没了?”老者看着唐璜,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