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们知道。”陈晴摇了摇手里的小票,唇角抿笑。
见陈晴心情好了些,老师犹豫了下,“陈晴,刚刚那位不是你妈妈?”
陈晴放下小票,“嗯,我妈生我时难产去世了,这位是我爸的——”
她露出一个讽刺的笑容,“我记不清是第几任妻子了。
或许是被看见过最难堪的一面,陈晴不再回避问题,只要老师问,她都会回答。
掌握情况后,老师叹了口气,“虽然学校不限制本科生是否结婚,但是也不能看着你爸爸逼你结婚。”
让叶落和陈天乐暂且陪着陈晴,老师拿着手机出去和学院联系。
陈天乐尴尬得很,抛下一句“我去外面等你”给叶落,推开门就跑了。
叶落去把门合上,回过头,和陈晴的视线撞到一起。
“你——”叶落张开嘴想说什么,很快又摇摇头,“以后不要骗天乐了。”
陈晴原本没听明白,直到叶落又添了句“他胆子小,这次吓坏了”。
她眼神一暗。
半晌,陈晴喃喃地问了句:“你看出来了?”
叶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嗯了声,“是因为我的事让你有了这种想法?”
陈晴悠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叶落,我以前从来没发现你这么聪明。”
叶落:“谢、谢谢。”
陈晴:“……我不是在夸你。”
叶落:“哦。”
两人相顾无言。
陈晴躺下来,盖好被子,“说完就走吧,一会儿老师该回来了。”
叶落踌躇了片刻,“那你照顾好自己,明天我再来看你。”
良久,病床被子底下传来一句:“我知道了,不再骗他。”
叶落嗯了声,轻轻把门带上。
静寂的病房里,浅浅地响起一阵哭声,不压抑、不痛苦。
隐隐带着轻松的发泄。
陈父第二天还想来看陈晴,直接被几位老师拦在病房外。
陈晴比原主聪明,每次被打伤不得不送到医院后,她都会保存下相关病例。
起诉陈父虐待的证据俱全。
帮忙上诉的律师不是王律师,换了个人,但也同样是业内翘楚。
学校从叶落的事情里吸取了教训,没等关于陈晴的流言蜚语传起来,校方就及时发布了校内公告。
陈晴起诉亲生父亲一事,顺顺利利地进行下去。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
知道陈晴这番悲惨的身世经历后,哪怕之前隐隐绰绰听说陈晴脚踩好几条船,学生们也都对陈晴抱以理解。
好几次叶落提着水果来看陈晴时,都能看到有不同面孔的学生过来探病。
叶落便安安静静地找个凳子坐下来,三两下削出个苹果,递给陈晴。
这天又是如此。
陈晴接过苹果,小小地咬了口,仿佛突然想起一件事。
“怪不得你削苹果削得这么好看,我才想起来你是钢琴社团的啊。”
叶落一愣,削苹果和弹钢琴没有关联吧。
而且,自己虽然进了钢琴社团,但是并不会弹钢琴。
他老实地回答了自己不会钢琴。
陈晴惊讶:“那你还要继续待在钢琴社团?”
叶落下意识回答:“没有,我的退社申请一直没有通过。...
”
这个事陈晴应该知道的啊。
陈天乐这几天过来看望陈晴,找不到话题就开始聊叶落的事,就差把叶家的族谱告诉陈晴了。
直到来探病的人陆陆续续离开后,叶落也没想明白陈晴是什么意思。
陈晴擦了擦手,“别想了。”
这段时间接触下来,陈晴算是看清楚叶落的性格了。
有时候想得挺明白,有时候傻得蛮可爱。
她扔掉纸巾,淡淡道:“刚刚那群人里有两个大嘴巴。”
大嘴巴?叶落还是没明白。
陈晴:“等着吧,明天全校都能知道这事。我就不信,这种情况下,楚正庭还能卡你的退社申请?”
楚正庭确实不能。
钢琴社团的会长、副会长还有其他一些人员凑了起来。
副会长坐在长桌另一角,“楚正庭,现在全校都知道你卡叶落的退社申请了,你还不松口?”
一早上他就被好几位朋友打了电话问这事,搞得副会长干脆关了机。
见楚正庭阴着脸不说话,副会长咳了声,“我可听说啊,有不少人说你喜欢上叶落了——”
他话音还没落,桌上的水杯震了下,水波一圈圈荡起。
副会长瞄了眼楚正庭的手,啧了声,这还不拍红了?
楚正庭收回手,冷冷道:“都是谣言。我喜欢的人不是叶落。”
是谁,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有人劝楚正庭,“会长,我知道你就是生气叶落不把咱们社团当回事,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但现在都这样了,何必非不让他退社呢?”
“我记得清阳下个月底是不是得回来了,”副会长扔下重量级的筹码,“毕竟是他第一场单人钢琴演奏会,得回来好好准备。”
楚正庭抿了抿唇。
劝的人越来越多,饶是楚正庭一向霸道自负,这个时候也不能一意孤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