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怀瑾抬起手, 果不其然的看见了自己好像是藕节一样的手臂,胖嘟嘟肉肉的。
上面还带着清楚的关节,一节一节的格外分明。
叶怀瑾从陀的美色中挣脱出来,迷茫的看着费奥多尔:“到底发生了什么啊?陀?”
他怎么感觉一觉睡醒, 这个世界就变了呢?
费奥多尔修长如玉的手伸到了叶怀瑾的面前, 宛如捧起一捧雪一样捧起了叶怀瑾。
漆黑而冰凉的发丝落在了叶怀瑾的脸上, 冰冰的,凉凉的。
叶怀瑾下意识的张开短短的手指握住了费奥多尔的一缕柔顺的发丝, 就好像是要拽着费奥多尔来跟他对视一样。
费奥多尔轻笑了下, 纵容着他的动作, 轻柔的侧过头, 垂下眼眸与手掌心的叶怀瑾对视, 解释道。
“叶君,你还记得系统奖励你的那本小说吗?”
“我们应该是掉进了那本小说里。”
这会儿凑得越近了, 费奥多尔身上那种属于狐狸的潋滟就更近了, 漂亮的眉眼宛如水中月镜中花,轻柔的倒映着叶怀瑾的身影。
完全没有见过这种世面的小叶楞在了原地,他结结巴巴道:“……所以, 陀你才会变成了狐妖吗?”
费奥多尔轻轻的笑起来:“是啊, 叶君, 你好像很意外的样子?是我不合适吗?”
挽起的眼眸婉转而多情,尾音好像都带着撩人的钩子。
合适!怎么不合适!
被陀几句话撩的面红心跳的叶怀瑾好像是个呆子一样只能摇摇头。
内心疯狂呐喊道:看见了陀以后突然就不意外为什么历史里总说狐狸精蛊惑人心了!说好的花魁惊魂夜突然冒出一个狐妖是什么鬼啊!
花魁呢!
费奥多尔看穿了叶怀瑾的想法,变成了玩偶以后,叶怀瑾在外就是一副玩偶的模样,完全都不需要装成高深莫测的样子了, 变得更好看穿了, 好像什么都写在脸上一眼。
从前都是叶怀瑾把他摁在怀中使劲的揉搓。
如今两个人的身份地位完全调转。
费奥多尔饶有兴致的捏着叶怀瑾的后颈把他拎起来。
还在花痴的叶怀瑾突然悬空, 他下意识的第一时间就抱住了陀的手指,疑惑的抬头问陀:“陀,怎么了吗?”
葡萄红色的双眸里满满的都是信任和依赖,纯真的好像是一张洁白的纸,就好像是攀附着树的树懒一样攀附在费奥多尔的手指上。
眸光在叶怀瑾的身上停了片刻,费奥多尔轻笑着说:“没有什么,只是想把你拎高点,让你看到系统之前给我看到的,属于我们这个人物的人物小传。”
听到还有人物小传,叶怀瑾瞬间眼睛发光。
他这种文科生做&#30340...
;最多的就是看文字猜其中的含义伏笔了。
这件事情肯定是他擅长的事情!绝对不会拉胯!
然后叶怀瑾就被面前突然放大的弹幕给刷的眼花了。
【人傻掉人傻掉人傻掉!我以为陀平时已经很美了没想到陀变成狐狸精可以漂亮成这样啊啊啊!】
【陀,咱就是说,做个半永久吧,长发还是狐狸耳朵,你挑一个,点烟。】
【呜呜狐狸精真的好适合陀哦呜呜】
【xp动了,陀!说吧!多少钱给亲一口!】
【?楼上你是疯了吧?陀你都敢动手,胆子也太大了,也不怕陀大晚上杀到你家门口查你水表吗?】
【虽然但是,我陀这个颜值我是佩服的!!!!!!!!!真的好漂亮啊!好狐狸精哦!(是在褒义的意思)】
【突然想到一句话!哥哥的腿不是腿,塞纳河畔的春水!哥哥的腰不是腰,夺命三郎的弯刀!呜呜我陀,我就舔舔呜呜】
【原来从前那个装束还是封印了陀的美貌吗,震惊.jpg】
叶怀瑾突然就安详了,感觉到自己看见陀的时候的反应,也没有那么大了。
毕竟弹幕的反应比他还要大一百倍。
一个个的,能不能矜持点!
在指指点点完了弹幕以后,叶怀瑾终于看到了系统给予的人物背景。
【【千年狐妖,为情所困。】】
【【昔有毁天灭地之能。却在五百年前,经历情伤之后隐居于山中,从此再不过问人间。】】
【【今夜十一时之际,潇洒的流浪剑客将带着逃难的花魁破掉山中的阵法,来到狐妖的面前,请求狐妖施以援手,镇压山下的鬼怪。】】
【【狐妖不愿,但在见到爬上山来的鬼怪的时候,终是于心不忍,出手施法消灭了所有的鬼怪。】】
【【事了后,狐妖怜惜花魁与剑客,遂扭转了时空,送花魁回到了花魁道中刚刚开始之际。作为看客,目送花魁抵达扬屋,潇洒离去。】】
叶怀瑾看完了所有的人物小传,他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沉思。
因为松开了一只手,所以抱着费奥多尔手指的身躯不免滑落了一点。
小小的身躯就靠叶怀瑾那一只胖嘟嘟的手臂,摇摇欲坠的挂在费奥多尔的手指边,整个人摇摇晃晃的。
好像是个不倒翁一样。
费奥多尔就又把他拎到手掌心,继续捧着:“叶君,在思索什么吗?”
叶怀瑾遭遇职业病,碎碎念道:“有是有的,比如说陀那个时候我们有三个人,你变成了狐妖,那出现的那位穿着侦探服的少年和那位橘发的少年他们去了哪里?”
“这其中作者想要表达什么,传递什么样的情感,我要从哪三个角度去拆分才能得分……”
“得分?”费奥多尔若有所思的看着叶怀瑾,“叶君,得分,是什么意思?”
!
意识到自己突然写卷子上头的叶怀瑾立马摇摇...
头,清除掉脑子里所有有关试卷的想法,火速转移话题道:“什么都没有!我刚刚说错了!作为后期的大boss,陀我们是不是要在山上等着啊?”
见叶怀瑾不想再说,已经从叶怀瑾的口中听到太多次这种词汇的费奥多尔莞尔,也就顺着他转移话题,好说话的说:“可是叶君,在你醒来之前,我已经试过了,我并没有在我的脑海中找到哪怕一丁点关于法术的记忆。”
说完以后,他好整以暇的看着叶怀瑾。
对于叶怀瑾每次都逃避这件事情,费奥多尔总是表现的很宽容。
因为他知道就算是现在问,他也并不可以从叶怀瑾的口中真正的翘出什么,还不如——
安安静静的等他自己开口。
费奥多尔很享受猎物上钩的感觉。
听到这句话的叶怀瑾瞬间愣在了原地,他愁眉苦脸道:“那等到凌晨的时候,鬼怪攻上来我们怎么办?”
岂不是只能坐着等死?
费奥多尔也颇为无奈的点了下头,宽慰叶怀瑾道:“但是不需要怕,在我的记忆里,留存着一段深刻的痕迹。”
叶怀瑾好奇的问:“什么?”
“要是无计可施,可以去白川乡看一看。”
白川乡就是山下的那座小镇的名字。
·
白川乡内,起伏错落的小屋攀绕着长街,红彤彤的灯笼在挨家挨户门口摇曳,喧嚣的小贩声混杂着孩童清脆的笑声,独属于这个时代靡丽放浪的气息席卷,街上人声鼎沸,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
故此并没有人发现,在错落的人群中多了一位穿着红色和服的黑发男人。
泼墨似的长发及腰,红色和服猎猎。红灯笼烧得火红,错落的灯光落在男人的脸上,微微映亮了一双泛着水光的潋滟红眸,清澈的好像是被水洗过一样,匆匆的掠过拥挤的人群。
在眼眸流转的瞬间,飞速地闪过几抹疑惑与茫然。
在离开了洞府以后,叶怀瑾就又跟费奥多尔换了身体。
此时在人群中,叶怀瑾修长的手指小心地捏着玩偶陀,问道。
“陀,你有感受到你记忆里说的那个地方在哪里吗?”
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法术在哪里还一点着落都没有呢。
感受到叶怀瑾的急切,又变成了玩偶的费奥多尔却一点儿也不着急,他声音戏谑道:“不要急,我们已经知道了回去的路以后,用不了多少时间的。”
!!!!
叶怀瑾的耳朵尖迅速爆红:“陀!这件事情不是说好了已经过去了吗!”
出门在外全靠导航的叶怀瑾初次独自下山,野心勃勃寻找法术的时候——
一不小心迷路了八次。
费奥多尔:“叶君,你对我好苛刻,弹幕能说,我就不能说了吗?”
费奥多尔不说还好,一说叶怀瑾就忍不住的叹气,自从他接管了陀的...
身体以后,弹幕就再也没有消停过。
【呜呜呜呜呜呜陀下山了以后就没有狐狸耳朵了】
【变成人以后的陀也好好看!斯哈斯哈!】
【我们之前看到的人设剧情里有陀下山这个选项吗?!好像完全没有这一集啊!】
【笑死我了楼上,那我们看到的人设剧情里有陀迷路这一段吗?还整整迷路了八次哈哈哈哈哈哈】
【楼上的姐妹好乐观,我老感觉陀是在暗中偷偷摸摸的策划什么tat是不是我的眼睛变成了有色的眼睛!】
【觉得陀在偷偷策划 1,要不然怎么可能会这么巧啊!每一个岔路口都准确的选择了错的那个!】
【难道说我的陀是在偷偷的记地图?】
【楼上的姐妹你好会想!】
其实就是路痴到每一个路口都精准的选择了错的那个的叶怀瑾怒而不见弹幕,决定找个人问问。
恰巧此时街道上正凝聚着许多人,人挤人的场景看着就很热闹。
热闹就代表着有事情要发生。
叶怀瑾有点好奇的挤到人群中,跟离他最近的一位路人询问道:“这位先生,今天是有什么喜事要发生吗?大家都挤在这里?”
路人被打扰了很不耐烦,挥挥手恼怒说:“滚,哪里来的……”
在扭过头看见了费奥多尔的脸庞的时候,他的眼中迅速爬起了一丝惊艳,声音变得格外的轻柔起来,与之前判若两人一般:“哪里来得美貌异乡人。”
“异乡人,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路人搓着手兴奋的问。
他这厢兴奋,在看到路人的正脸的时候,叶怀瑾却差点绷不住自己高深莫测的脸。
倒不是因为他堪称变脸的表现,而是在后面看的时候,路人明明是一个头发茂密的正常人。
但是一转过头,头顶那片噌亮的秃顶差点晃花了叶怀瑾的眼。
在众多的人群中,是那么的耀眼而璀璨,叶怀瑾死死咬住自己的牙不让自己笑出声,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道。
“不知道大家是为什么围聚在这里,是等会儿要发生什么事情吗?”
他咬字咬得非常清楚,就好像是含在唇齿之间吐出来一般,自带一股温柔的缱绻。
听得路人飘飘欲仙,看着费奥多尔的眼神越发惊艳起来。
美人不愧是美人,哪怕说一句话,也是这样的委婉动听!
其实只是在憋笑的叶怀瑾心虚的跟他对视。
路人豪爽道:“原本是不应该跟外人说的,但是看在你跟我这样投缘的份上,那我也就不吝啬了。”
“今天你来得及时,等到天黑以后就是我们这里难得一见的花魁道中了。”
花魁?
叶怀瑾敏锐的抓住了这个关键词,他追问道:“看来你们都很喜欢这个花魁?”
虽然没有法术的下落,但是有这个花魁的下落也不差啊,作为花...
魁惊魂夜的主角,后半夜会跟剑客来找他的花魁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看见叶怀瑾这样激动。
路人用一种大家都懂的眼神笑着看了叶怀瑾一眼,捧心沉醉道:“那当然!这个世界上!我都不敢去相信会有不喜欢花魁中原中也的人!”
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所有人都喜欢她,花魁中原中也……等等!
叶怀瑾第一时间想起的其实是三次元的文豪中原中也。
他一瞬间就打了一个寒颤。
但是随后又觉得自己不应该这样。
他想起太宰治的费奥多尔这两个前车之鉴,叶怀瑾顿时觉得自己应该是又遗落了什么,于是叶怀瑾非常从容的打开了被他刚刚扔进冷宫的弹幕。
准备找找之前出现在他房间里的那两个男生的名字。
【草草草!我的老公变成了我的老婆系列!】
【呜呜呜呜只是说一说我就已经开始想看了有木有!】
【草,对不起哈哈哈哈哈哈,为什么会是中也去当花魁啊救命啊!我瞬间就想到了美女举铁!】
【?不要举铁不要举铁啊我草,中也的美貌明明很能打的好吗!】
【横滨歌姬不服来战!!】
【想想老婆穿和服的样子,对不起,眼泪已经从嘴角流下来了……】
在弹幕的补充中,叶怀瑾很艰难的从自己的记忆里,硬生生的拽出了那个在他穿到这本小说前出现的那位橘发少年。
把他生硬的绷着一张脸的表情跟颠倒众生的花魁联系起来,想象力丰富的叶怀瑾瞬间联想道。
头戴金钗,身姿弱柳扶风,走路摇曳生姿的花魁俯身捧起一个茶杯。所有人都被她弯腰的风姿所吸引,觉得她的动作优雅而又摄人心魄,只等待着花魁启唇喝一口茶——
然后花魁面无表情的捏碎了茶杯:“对不起,我手重。”
嘎。
叶怀瑾忍不住的笑出了声。
在奢华富贵的游女屋中,糜烂的香薰让人昏昏欲睡,缠绵的琴声不断。
中原中也被迫跪坐在地上,打了个喷嚏。
是谁在骂他?
中原中也抬手想要揉鼻子,却在瞬间被一股从脊椎处升腾起的电流给电到头脑发麻,整个手都僵硬在了原地,感觉自己头发丝都是木的,根本就动不了。
站在他面前的女人用手上的烟枪狠狠敲了下他伸出来的手,严厉道:“……总之今夜,作为花魁你必须举行花魁道中,抵达扬屋去见那位大人,不许给我耍任何的花样,你知道了吗?”
在此之前,中原中也已经听这个叫做忘八的女人啰嗦的快半个小时了。
中原中也下意识就想反驳,我要是不知道又能怎么样?
但是在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的时候,那串如骨附蚀的电流声就又好像是威胁一样的冒了出来,中原中也索性闭嘴不愿意说话。
...
中原中也不说话,忘八就更加放肆。
她用手上的烟枪抬起中原中也的下巴,吞吐的烟雾吐在中原中也的面颊上:“你到底听到了没有?”
中原中也被烟雾熏得皱起眉,瞥过头道:“……知道了。”
长而卷的橘色长发因为他侧过头狼狈地遮住了他的脸,故此忘八并没有看见中原中也脸上的神情。
忘八装模作样的笑了下:“早不嘴硬不就好了?能伺候那位大人,应该说是你的福分才对。”
“虽然你之前做的事情实在是太不像话,但是看在你往日还算聪明的份上,今天我就放过你一马。”忘八看着他可怜的趴在地上的身影怜悯道,“再过半个钟,便梳妆吧,记得晚上要好好表现。”
说着,她便转身出门去了。
厚重的木门啪的一声关上,关掉了外面的靡靡之音。
可怜的花魁中原中也咬牙切齿的低声骂了句脏话。
刚刚差点没忍住,就一拳揍过去了。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啊。”
中原中也一睁开眼睛就发现自己来到了这里,变成了众人口中的花魁。
身为身经百战的港口黑手党,中原中也不难猜到这跟他去调查的费奥多尔之间有什么关系。就跟中原中也之前出过的无数个任务一样,需要中原中也去抓到罪魁祸首。
只不过这个任务格外的与众不同在——
在这个任务中,中原中也使用不了他的异能力。
而且,每当他想做出一些自己性格的事情的时候,总是会感受到一股强大的电流压迫着他闭上嘴。
话音刚刚落下,突然间在中原中也的面前就出现了一段弹窗。
【【恭喜玩家进入游戏,以下是您的角色剧本:
绝世花魁,长袖善舞。
出身贫穷,六岁流入红灯街。因为资质良好被游女屋的主人挑选成为花魁,至今已经成为花魁第三年,琴技一绝。从成为花魁的那一天起,众多人千金一掷想要成为她的入幕之宾。
可是花魁只想要攒够钱找一个心爱的人逃离这里,硬生生的拖延至今,直到三天前一位高官强行压迫。
花魁走投无路,只能连夜逃跑,奈何躲不过眼线,逃到城门前被抓了回来。
失败的花魁心灰意冷,认命的举行花魁道中。
友情提示:在游戏中玩家不可以做出逆驳人物形象的事情,否则会遭到小小的电击惩罚哦~】】
中原中也若有所思的眯起双眸,盯着面前的弹幕,就好像是被拼上了最后一块碎片的拼图。
终于简单的理清楚了目前发生的事情。
怪不得之前忘八要说他说了一件很出格的事情,对于抬手摸一下鼻子都算是人物形象逆驳的花魁来说,确实是一件很难想象会做出的事情了e
不过,也就是刚刚突然遭受到电击是因为做出了关于逆驳人物形象的事...
情,那只要不做出逆驳人物形象的事情是不是就——
中原中也试探的朝着屋内唯一一间窗户走了过去。
一步,两步。
都没有电击传来,中原中也瞬间挑起眉,觉得自己找到了成功的秘籍。
既然不可以做出违反花魁人设的事情,那他就做花魁曾经做过的事情,中原中也掀开窗户。
清冷的风挥洒着浓重的香薰味就撒了出去。
此时天已经快黑了,太阳吝啬的收回了最后一丝余晖。
阴森的后院里杂草丛生,里面不知道藏着什么凶狠的猛兽。
花魁就是因为害怕遇见猛兽,所以走了看起来更安稳的后门,结果被抓了回来。
但是这对于中原中也来说却好像是小孩子的把戏,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撩起裙摆准备从窗户一跃而下,却在伸出腿的瞬间,踹到了一股柔软的触感。
难道是真的有什么野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