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旷道:“好的,您辛苦了。”
他这会也快被半夜的冷风给冻透了,挂断电话之后就回宿舍换衣服。
上楼时,林雪旷经过了崔凯的宿舍,听见里面传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紧接着各宿舍里纷纷传出来的怒吼:“崔凯,你有完没完!!!”
阿傍从里面慢吞吞地飘出来,林雪旷跟他对视一眼,互相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人回宿舍,鬼下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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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名叫祁彦志,男,二十五周岁,研一历史专业的,死亡时间在昨晚二十三点到凌晨两点之间,身上多处外部伤痕,死因是颅脑损伤。”
“他昨天在殡仪馆里被发现是杀害黄婧杉的凶手,大概是知道抵赖不了了,谎称要上卫生间,从楼上跳下去之后逃跑,回到学校拿取财物,没想到就也出事了。”
黑夜与白昼交替,太阳慢慢地升起来,到了早上八点多,祁彦志的死讯已经迅速上报到了相关负责单位。
谢闻渊坐在警车上,若有所思地转着手机,驾驶座上的易奉怡则一边开车一边向他介绍案情。
他是特殊行动小组&#3034
0;办公室主任,看上去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戴一副眼镜,斯文儒雅。两人高中时就认识了,这回易奉怡听说来办事的是谢闻渊,就也特意亲自出马,跟谢闻渊一同赶往A大。
易奉怡说的消息也是一大早刚刚从市局那边报上来的:“说来挺诡异的,祁彦志死时穿着戏服,配套化着唱戏的浓妆。喔,他家就在本市,父母已经赶到学校了,放了狠话倾家荡产也要找学校讨个说法,听说记者们都去了。小谢小谢,看我这件衣服今天是不是很上镜……”
易奉怡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用胳膊肘怼了谢闻渊一下:“哎,谢顾问,谢闻渊,在听吗?”
“不大想听,甚至很想跳车。”
谢闻渊面无表情地道:“张褚呢,他给我打的电话,为什么不是他来?看不起我咋着,给我叫他。”
易奉怡道:“不好意思,他们说你这个人矫情又不好沟通,特意让我来的,希望你看在故交的份上多点人味。”
谢闻渊的语气很刻薄:“你说的人味,是指一大早手里拿着桃木剑戳我家门铃,还是穿一身道袍来高校处理案情?……反正也是,神经病也是人。”
“谢少爷,我再强调一遍,因为来的人是你,别人都觉得搞不定,才临时把我叫过来的。”
易奉怡道:“而叫我的时候,我正在跟一个度假村开发商谈寻龙点穴业务的合作,不穿的专业点,我怎么骗……赚钱?”
谢闻渊嗤笑道:“谁跟他们说你就能搞定我?”
易奉怡扶了扶自己的道冠,顺口说:“那没办法,小雪走了这么多年,你就像个丧夫的活寡妇,也就我跟你熟一点啦……”
谢闻渊脸色微变,易奉怡说到一半也反应过来踩了雷区,陡然收口,气氛一时十分怪异,好在这时车子一刹,已经停在了A大门口。
原本他们是可以直接开进校园的,但此时车实在过不去。
祁彦志的父母在学校外面拉了两条白底红字的横幅,上面写着“彻查真相”、“血债血偿”一类的话,记者和网红们闻风而动,全都在大门口堵着。
谢闻渊和易奉怡下车朝着学校里面走去,记者们连忙蜂拥而至,把他们围到中间。
“您好,请问您能说一下案件的进展吗?”
谢闻渊正眼都没看询问问题的人,拍了拍易奉怡的肩膀:“你知道吗?”
易奉怡被闪光灯晃得睁不开眼睛,套话顺口就来道:“警方对于这件案子十分重视的,上面也已经派了专家协助查办,相信很快就能给大众一个交代。”
“据说这位死者正是上一次宿舍扼喉案的凶手,请问两起案件是否有关?其中是否存在着一些超出科学范畴的现象?”
谢闻渊只管抄兜向前走:“问你呢,有关吗?”
易奉怡道:“在正式调查结果出来之前无可奉告,也请大家不要胡乱猜测,相信一些无稽之谈。”
谢闻渊点点头,将易奉怡推出去,正色对着记者们说:“你们看,我们领导什么都知道,问他。”
易奉怡:“……”卧槽你个混账东西。
记者们原本看这家伙瞧着人模狗样,却穿了一身道袍招摇过市,认为是多少哪里有点毛病,就没打算问他,但眼下发现这位才是知情人士,立刻一窝
蜂地将易奉怡围在中间。
谢闻渊挤出一条路,轻轻松松地向着校门走去。
有个过来蹭热度直播的网红没注意新闻,却对这个难得一见的极品美男产生了极大兴趣,见他要走,连忙追着挡在了谢闻渊的前面,伸手用胳膊拦住他。
她嬉笑道:“等等啊帅哥,不回答问题留个电话也行啊。”
谢闻渊没说话,微微侧过下颌,瞥了她一眼。
他俊美逼人的面容上还带着浅笑,但望着人的眼神却好像站在很高的位置上俯瞰下来,令人觉得窘迫又畏惧。
网红心中一寒,讪讪地退后,谢闻渊脚步不停,大步走进A大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