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折腾的日子也不安生。”
大夫人忽地深吸了一大口气。
“三弟妹。”
她从怀里掏出那只翠绿的玉镯,动作轻轻地放在众人面前。玉镯在桌面轻轻磕出一道清脆的声响,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你说的镯子,青娘托我送回来了。”
三夫人的话头一下子止住,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瞪大了眼睛看着桌上的玉镯。
大夫人素来端庄温和,与她妯娌几年,更从未说过一句重话,就是她在家中三天两头的折腾,不满也全都憋在心中。此时,她语气淡淡地说:“不要将所有人都想的与你一样。”
……
待祁文月得知这个消息时,一切都是已经尘埃落定。
她听闻温宜青搬出忠勇伯府,迫不及待地赶了回来:“娘,青娘当真搬出去了?!”
祁夫人还在气头上,气了好几天,嘴上还生了一个大燎泡,见到了她也没好脸色,没好气地道:“是啊,临走前她身边那刁奴还指着我的鼻子骂了一通,只把我们伯府说的一无是处,不留半分颜面,乡野来的婆子,没半点教养,我何曾受过这种气!如今你爹来怪我,你大哥也埋怨我,她惹出来的祸端,倒全成了我的错!”
祁文月喜形于色:“她当真走了?”
“走了,自己买了一处宅子,搬过去了!”
“她没回云城?!”
“在京城待得好好的呢!”
祁文月脸上的喜色顿时少了大半。
但温宜青能离开伯府,已经叫她意想不到。要她说,温宜青只是个小地方来的寡妇,何曾见过伯府的富贵,到了眼前就不会舍得抛下。她都还没想好怎么将人赶出去,人倒是自己走了。
走了更好!
只看祁夫人如今这般生气的模样,便是她以后巴着要回来,就算是有亲生的血脉,也不会那么容易。
祁文月心中欢喜,又想起一件事,“娘,那温善上学堂的事呢?”
“什么事?”
“上回不是和你说好了,让温善退学的吗?”
祁夫人说:“我还未来得及与她提。”
“您不是都答应我了?”
祁夫人也气,但看了一眼小女儿,到底是放在心尖尖上疼的人,只能勉强道:“再过些时日。”
祁文月这才放心。
她待在家中与祁夫人说了许久的话,把祁夫人逗的眉开眼笑,才坐上回府的马车,半路时,她想起什么,又叫车夫拐了个弯,去了最热闹的东市。
卖首饰的如意坊就在东市,昨日,府中得宠的梅姨娘戴着宣平侯赏赐的新首饰在她面前招摇,她心中怎么也气不平,出门时就在惦记。
下马车时,她看到不远处一间铺子新开业,顾客盈门。祁文月本没有在意,可要踏进如意坊时,却在那间新铺子里看见了温宜青的身影。
她脚步一顿,折了过去。
她并未进门,只站在门外看。温宜青并非是来光顾,反而站在柜台后面,铺子里的伙计都听她的使唤。
云城温家就是一门商户,她到了京城也没有闲着,置办铺子开始做起生意。...
祁文月看在眼中,扶了扶头上的金簪,心下不禁长松一口气。温宜青一介商妇,失了伯府庇佑,还要抛头露脸的维持生计,便是抱错了身份又如何,她已是显赫的宣平侯夫人,二人已是云泥之别。
想到这儿,她也不再看热闹,进去如意坊挑了新首饰,才坐上马车归家。临走时又看了一眼,如意坊已是京中最好的首饰铺,温宜青的铺子的客人竟一点也不比它少。
前脚刚进家门,后脚宣平侯的母亲江老夫人便差丫鬟将她叫去。祁文月不敢耽搁,忙整理仪容,去给婆母请安。
江老夫人神色冷淡:“你今日又回家去了?”
“不是的,母亲。”祁文月讨好地道:“马上就是太后寿辰,我想着,那时满京城的世家妇都会赴宴,不好被她们比下去,丢了侯府的脸,便去如意坊挑了两样首饰。”
“你要什么首饰,叫那边铺子送来就是,你是什么身份,还要亲自跑一趟?”
祁文月收敛神色,低眉顺目地应:“母亲教训的是。”
江老夫人又敲打两句,才不耐烦地摆手,放她回去。
傍晚时,她的一双儿女放学归家。
江惠柔连书袋都没摘下,直奔她来:“娘,我也要小狗!”
“什么小狗?”
“珍宝斋的小狗,只要转一下它的尾巴,它就能自己在地上走。”
“你不知道珍宝斋是什么地方?”祁文月没好气地道:“你去找你爹,叫你爹给你买去。”
她的夫君虽已当家,江老夫人却牢牢把握着管家权,除了每月的月例之外,她连一点油水也沾不得。便是一时兴起想买个首饰,还得从自己的私库掏银子。
“温善都有!”江惠柔不满地说:“她今日还带到学堂去了。”
她与温善同样年纪,就在同一个班上学。江惠柔知道她娘身上的恩怨,温家母女进京那日,她也跟着去过伯府。她娘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一句也不能和其他人提,她也牢牢记在心里。
就算在学堂里不亲近,她也忍不住关注温善的一举一动。
“温善?”
祁文月惊诧:“你是不是认错了?”
“还不止呢,她用的笔墨是玉墨轩的,首饰是如意坊的,三天两头就要吃宝芝斋的点心。我听晴表姐说,她有个沈叔叔,给她送了好多好东西。”江惠柔说:“还有那个小狗,我听见她亲口和别人说,是她娘给她买的。娘,我也想要!”
祁文月又浑身上下难受起来,心口如同被千万只蚁虫叮咬过。
“怎么可能?她怎么能买得起珍宝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