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躺在车顶看星星,看着看着,他们的唇不自觉朝对方贴近,亲吻。
这个姿势过分别扭,但却非常唯美。
关年紧盯着监视器看着,在心里暗暗点头,这一幕也可能用作海报宣传。
拍完这场,两人坐在车顶等雨来。
没过多久,雷声响动。
谈初眼睫微动,看向夜空,“余征,是不是要下雨了?”
余征应:“应该是。”
他说:“回车里吗?”
谈初摇头,“我想淋淋雨。”
她看他,“你先回车里?”
余征抬手,一把攥住她手腕,目光深邃:“赶我走?”
“我没有。”
谈初看着他的眼睛,“你要和我一起淋雨吗?”
余征还没回答,大雨倾盆而下。
他看着面前被雨淋湿的人,低头堵住她的唇。
两人坐在车顶,在大雨下亲吻。
他们的头发被打湿,他们的衣服被淋湿,雨顺着两人脸颊轮廓往下,让他们尝到了雨水的咸味。
关年将镜头拉近,拍两人接吻的画面。
两人亲吻时发出的声音混着雨声,和他们的喘息声一起,收录进镜头里。
关年:“卡。”
他从监视器上抬头,看向两人,“这场戏过了。”
许稚意和周砚瞬间分开。
周砚抬手,第一时间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雨伞给许稚意挡着。
“你给自己撑。”许稚意嗓子有点哑,“那边还有伞。”
周砚:“不用。”
他看她,“冷不冷?”
在藏区这边拍雨戏,是有些冷的。
许稚意摇了摇头,“还好。”
因为下一场戏要接着,两人也没去换躲雨,就坐在车顶等着。
到关年说开拍,余征从车顶跳到地面,而后朝谈初张开双手,他要抱她下来。
谈初其实有点怕。
她眼眸里透露着害怕,她怕自己摔跤,她怕自己摔下去了,连最后一段旅程都没办法走完。
她在雨下挣扎着,余征没有催她,他依旧张开着双手,维持着原有的姿势在等她。
许久后,谈初终于怯生生地朝他伸出了手。
余征也信守承诺,将她稳稳当当接住,接到自己怀里。
脚踩地,谈初的安全感回来。
在余征要去拉车门让她上车时,她勾住他的脖颈,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为了不让自己发出抽泣声,为了不让余征发现,她吻上他的唇。
余征有片刻的怔楞,但很快他便反客为主。
他将谈初抱起,抵着车门,含住她的唇,舌尖抵入,他舔砥过她的唇齿,尝到了和雨水不一样的味道。
关年紧锁眉头,注意着周砚和许稚意的表情变化。
他们是真的将自己代入到了故事的主人公里,微表情的变化,错愕疑惑,恐慌和害怕,在激吻下,还能全部给出来。
许稚意是真哭了。
她的眼泪和雨水混在一起,谁也分不清谁。就像她此刻一样,她有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许稚意,还是谈初。
一想到“她”未来会跟面前这个人分开,她就想极尽全力将他抓住,抱住。
-
两场吻戏拍完,两人换上干净的衣服,坐上车拍最难的一场戏。
为保持效果,她和周砚的头发还有点湿。剧本里,两人在车外吻过后,都在车里换了干净的衣服,他们总不能穿着湿哒哒的衣服做|爱。
换好衣服,两人坐在驾驶座看窗外的大雨。
谈初坐在余征身上,后背抵着方向盘,姿势暧昧。
关导还没喊开始,许稚意和周砚小声讨论,“这场戏好难拍。”
周砚看她,“这样坐着舒服吗?”
许稚意:“其实不太舒服。”
她好奇,“为什么他们俩不到后面坐?”
周砚一脸无辜看她,“不知道。”
许稚意:“……”
周砚想了想,“大概是为了待会钻去后面?”
“……”
安静几秒,许稚意凑周砚耳边咕哝,“你们男人是不是坏主意都很多?”
周砚扣着她的腰肢,“我们男人?”
“就是你们男人。”许稚意道:“这在车里做,到底是谁想出来的。”
周砚一本正经回答,“是编剧想出来的。”
两人咕哝着聊天,对话全被收录到了关年这边。
听着他们的讨论,他哭笑不得,“周砚,你们俩准备一下,马上开拍了。”
关年叮嘱,“最好一次过,实在不行两次。”
“……”
拍摄继续。
谈初和余征看着窗外的大雨,余征手里还拿着一块毛巾,在给她擦头发。
擦了会,谈初接过,给他搓了搓他利落的短发。
擦了会,她摸上余征的头发,笑盈盈说:“余征,你头发好软啊。”
“喜欢?”余征目光灼灼望着她,看着她哭的有些泛红的眼睛。
“嗯。”谈初点头,轻声说:“我听人说头发软的人心也很软。”
她勾着余征的脖颈,和他对视着,“你的心软吗?”
余征伸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
谈初不解看她。
余征问,“感受到了吗?”
谈初摇头,她不知道余征在说什么。
余征低头,亲着她的唇角说:“心软不软我不确定,但我确定,它现在属于你。”
余征的这颗心,此时此刻属于谈初。
听到这样的情话,没有人不感动。
谈初也一样。她的生命很短,可在这短暂的生命的尽头,她收到了余征完整的一颗心,这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她来世上走的这一遭,不算白来。
两人眼神缠绵着,无声地诉说着对对方的情意。
不知什么时候,他们的唇黏在一起,他们吻的难舍难分。
深夜车窗上,倒映着车内两人的动作。
谈初着急去扯余征衣服的,余征扣着她腰肢的。
谈初穿的是裙子,镜头扫到了她晃荡的裙摆,在大雨滂沱的夜晚,裙摆如雨水似的,在车盖砸开,溅出雨花。
这场戏,许稚意和周砚拍了两遍才过。
第一遍,周砚不小心将车内的镜头给挡住了。
第二遍,两人顺利通过。
明明就没有拍多么大尺度的,可他们在车内营造出来的氛围感,就是让人觉得羞赧。
裙摆撩起的暗示意味太强,两人的喘息声过分明显,让人不得不去多想。
拍完时,许稚意双颊坨红。
她清了清嗓,没管周砚,飞快地跑回了车里。
回到车里没多久,周砚便拿着姜茶过来了。
“喝点。”
他送到她嘴边,嗓音还有点哑,“别感冒了。”
许稚意乖乖喝下,眼神飘忽不定,从他英隽的脸颊往下,落在他膝盖处,含糊不清地问:“你还好吗?”
这里可没有酒店让他们放肆。
周砚捏了捏她鼻尖,“别惹我就还好。”
许稚意讪讪,“每次都是你惹我好不好。”
她又没主动勾引他。
周砚意味深长看她一眼,没有搭腔。
等许稚意喝完姜茶,他抬手摸了摸她额头,“要是有哪里不舒服,记得跟我说。”
“知道。”许稚意看他,“你喝了姜茶吗?”
周砚:“现在去喝。”
两人淋了雨,但好在姜茶供应及时,都没感冒。
次日清晨,两人拍了早上的几场戏,周砚开着越野车带许稚意拍了一段路上风景的戏份,他们便离开了这儿,去拍下一个景的戏。
-
走走停停,不经意间他们走了三个多月了。
谈初和余征的最后一站,是香格里拉。
分别前,两人还有一场激烈的床戏。
许稚意都不知道,这些拍完了到底能不能上映。但拍,还是要拍的。
拍完这一场戏,之后她有的便是一个人的零散戏份,周砚也一样。
他们俩后期的戏份,除了在医院还能凑一起拍两场外,其他的全是分开的。
看着剧组给出的戏份安排,许稚意幽幽叹了口气。
时间过得真的好快,一晃,她跟周砚的三搭就要结束了。
周砚刚走过来,便听见了她的叹气声,“怎么了?”
许稚意仰头看他,“没怎么,就是感觉时间过得好快。”
周砚知道她这是舍不得了。
他垂睫看她,“还有几天。”
许稚意撇嘴,“那也很快就过去了。”
周砚笑笑,“那要不许老师我们继续四搭?”
许稚意剜他一眼,“看我心情。”
她问周砚,“你最近跟章导联系了吗?”
周砚应声,“他身体恢复的不错,回去了一起去看看他?”
“好。”
两人在旁边闲聊着,蒲欢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激动不已说:“姐!倩姐让我跟你说一声,《芦荡》明晚会放预告片,你记得转发。”
许稚意“哦”了声,“那你明天再提醒我。”
她之前便得到了消息,董导这部电影没赶上暑假档,最后定在国庆档上映。和她之前预想的一样,她要跟周砚的新电影打擂台了。
想到这一点,许稚意故意逗周砚,“我明晚要给新电影宣传。”
周砚挑眉,“然后呢?”
“要给你的对手点赞吗?”
周砚抬手,戳了戳她额间,淡定道:“许老师同意的话,转发都行。”
“……”
那许稚意,是不同意的。
她摆摆手,“算了吧。”她咕哝:“我可不想被你粉丝追着骂。”
周砚哭笑不得,“不会骂你。”
“谁说不会。”许稚意玩笑说:“我有预感,我们这部电影的海报发出去,预告片发出去,我的私信消息肯定会爆炸。”
周砚一顿,低垂着眼睑看她,“怕了?”
“怕什么?”许稚意轻哼,“我才不怕呢,我就要跟你三搭,我还想跟你四搭五搭呢,我怕什么呀。”
没什么比自己想要的更重要。
许稚意就想和周砚一起拍戏,就想和他演亲密戏,除了他谁也不行。她没什么好怕的,她又不给周砚拖后腿,她无所畏惧。
周砚倒是有点对她刮目相看。
他勾了下唇,“我也是。”
许稚意一愣,“你也是什么?”
周砚亲了下她的唇,低声说:“想一直跟许老师演对手戏。”
可以的话,他想和她演一辈子对手戏。永不出戏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