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昭谋几乎不用多想, 就知道季连霍经历了什么。
糟老头子误会了自己和季连霍的关系,根据《千亿契约, 冷总轻点宠》中的套路,富有一方的家长,通常会拿着价值上千万上亿的支票,往对面贫苦孩子的脸上甩。
“给你X千万/X个亿,离开我儿子!”
因为冷晔未来的联姻对象,并不缺钱, 作为冷晔监护人的季连霍,在书中描绘的深居简出,神龙见首不见尾,更不可能拿支票去甩别人, 所以类似的情节, 成了女主的母亲, 对冷晔白月光的桥段。
“我女儿和女婿情比金坚, 她们已经结婚了,你最好识相点,给你三千万, 离开我女儿的家庭!”
冷晔当时身价千亿, 白月光算数还是会一点的, 千亿元和三千万,当然是选择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于是白月光哭着拒绝了女主母亲,故意给自己弄出点伤来,在冷晔面前多加渲染, 让冷晔对自己的联姻对象愈发厌恶。
要王昭谋说, 女主母亲给的确实少了点, 对于破坏女儿家庭的人,怎么样也应该送套南北极终身游。
还有脑子不怎么灵光的冷总,希望现在的智力开发,能让他对未来看得清楚一些。
王昭谋正思索着父亲会给季连霍多少钱,让他离开自己,书房门被不轻不重的敲了三下,外面传来少年小心翼翼的声音。
“昭谋哥。”
“进来。”王昭谋看着季连霍拧开门把手,推门进来,反手关严房门,两只眼睛黑亮亮的,看着自己。
“昭昭。”
王昭谋扬唇笑了笑,朝少年勾手。
“过来。”
季连霍立即快步走过来,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人。
“我父亲去找你了?”王昭谋靠在椅背上,姿态自然的仰头看向季连霍。
季连霍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男人显出的白皙脖颈上。
昭谋哥的衬衫扣子永远系到最上一枚,严严实实的不露半分,禁欲而严谨。
但现在的姿态,季连霍能看到男人领口上方,称得上漂亮的喉结,还有颈部优美的线条,像天鹅颈,优雅迷-人,让人挪不开视线。
看到少年点头,王昭谋不出意料的用指节轻点实木的椅把手,眼中带着笑意。
“他给你多少钱,让你离开我?”
季连霍听到指节敲击的声音回神,看着男人镜片下带笑的眼眸,脸有点发烫,一五一十的汇报。
“刚开始是一千万,后来是五千万,最后的一个亿。”
王昭谋低头,忍不住一笑。
糟老头子从某方面来说,是一碗水端平,能给大姐一个亿,让她走上正轨,也能给季连霍一个亿,让他离开自己。
但最后,谁也不会要他的钱。
谁都有自己的坚定目标。
如果这一个亿给王昭云,想来让他干什么都行,可惜糟老头子就是不给他。
“一个亿可不少。”王昭谋抬眸看向旁边&#3...
0340;少年,语调中仍旧带着笑意。
“你为什么不收下?”
“我不会收的。”季连霍直直看着眼前人,坚定摇头,“伯父让我离开昭谋哥,这我根本做不到。”
“离开一个人而已,这有多难?”王昭谋含笑微微偏头,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少年。
被眼前人专注的凝视着,季连霍脸上的温度高居不下,身侧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心中愈发坚决,勇气不断涌起。
“让我离开昭谋哥,比让我放弃生命还要难。”
王昭谋静静看着季连霍。
也许以后还会有人,为自己放弃金钱,但眼前的少年,似乎做的格外出彩。
他有年轻人特有的孤勇和莽撞,可以果断拒绝一个亿,气的糟老头子跳脚失态;他还有内敛的青涩与热烈,可以让他一直默默保持安静,心下含着坚守的赤诚,不暴露这件事的分毫。
这是一个奇怪的组合,奇怪到让王昭谋想起自己,想起打水漂的十亿美元投资。
王昭谋想起曾经听过的一句誓词。
“站在自私的人性之上,待你如待我自己。”
仿佛是当下最好的写照。
“你拒绝了他,他没有说什么吗?”王昭谋偏开注视少年的目光,不动声色的落在书桌上。
王昭谋不提还好,这一说,季连霍立即记起老人愤怒的声音。
“……你和昭谋,我绝不可能同意,这辈子都没可能!”
季连霍有些难受的看向眼前人,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自己和昭谋哥,从未在一起过,又何谈长辈不同意这一步。
当昭谋哥父亲误会自己和昭谋哥的关系,自己甚至还有些喜悦。
看着少年失落的模样,王昭谋也明白,被季连霍拒绝后,糟老头子肯定没什么好话。
“你不用担心他。”王昭谋站起身,温声安抚眼前的少年。
“我是成年人,不受他的摆布,即便用王氏集团威胁我,我也不可能因他而妥协。
你是我带来的,我说会对你负责,那就一定会负责到底。”
王昭谋带着几分笑意,看眼前的少年。
“至于我的父亲,你可以把他想做墙角晒太阳的胖猫,他会对你哈气,对你骂骂咧咧,但他不会给你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我会保护你。”
季连霍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王昭谋,心底暖洋洋的,仿佛看到他,心中就没了担忧和惧怕。
“昭昭……”季连霍嗓音低哑,小心翼翼的吐露出这个缠-绵在口中的叠词。
王昭谋静静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微动,缓缓抬头,蜻蜓点水般的,向前倾身,轻吻少年额头。
季连霍怔怔抬眼,心中“哄”的一声,像是燃起滔天的火焰,把这个长辈对晚辈再正常不过的动作,转成浓浓的情-欲。
昭昭亲自己了。
季连霍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只记得额头上一掠而过的...
,柔-软又温暖的触感,带着昭昭的气息,亲昵而爱护。
自己希望这个吻往下,落在自己的眉心,落在自己的鼻尖,落在自己的脸颊,落在自己的任何位置。
哪里都可以,自己都会喜悦颤-抖着迎接,回馈以十倍百倍的浓烈爱意。
但昭昭只是轻轻吻了自己的额头,这是公开的礼仪,似乎没有带上一点点欲-望,只是长辈对晚辈的喜爱与关怀。
季连霍心中仿佛有上百只爪子不停的挠动,自己明明得到了以前从未有过的东西,自己却如此的不知足,反而更加的渴求,像是在沙漠中干渴至极的迷途者,看到了绿洲的海市蜃楼。
甘甜的泉水就在眼前,自己如何才能够着!
季连霍紧紧捂着心口,感觉自己已经病入膏肓。
绝望又炽烈的爱意,是想要年轻人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