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城一处小诊所里, 消瘦的中年男人看着眼前的大夫,脸上努力带起一个笑,语气却是轻飘飘的使不出劲来。
“安大夫, 我最近不太想吃东西, 这里一吃东西就痛。”
男人虚弱的指了指自己的左上腹部,“晚上睡的时候也痛,能不能, 给我开点止痛药……”
安大夫抬手按了按男人腹部, 感觉到明显的肿块。
“老孟。”安大夫一脸无奈,“你现在的情况, 已经比较危险了,我听说你家小童在张家手里干事, 赶快攒钱,把你往医院送,做手术啊!”
“不着急。”男人虚弱一笑,“张家看小童干的好, 还专门给我请了个医生,姓刘。
他帮我看了, 说现在还不用手术,要再等等。”
安大夫皱起眉头, 刚想说什么,但想起张家, 犹豫片刻,朝男人招招手, 示意男人底下-身。
“老孟啊, 我跟你说, 你的病真的不能再拖了, 你别听那个刘医生的,有能力尽快做!”
安医生尽量压低声音,不让其他人听到。
张家的那些龌龊手段,真的不算少,渚城人都知道,凡事宁惹太上皇,不惹张家狼。
“还有你家小童……”安医生眉头蹙起,“你跟她说一说,不要一股脑的相信张家人!”
男人无奈一笑,拿过大夫开的单子,去取了药,提着薄薄的透明塑料袋子,缓缓走出巷子里的诊所。
男人低着头,抬手摸了摸腹部,腰背不由自主的弯着,一脸难过。
“爸!”身后突然传来清亮的声音,男人立即挺起身,看向后方。
孟小童带着一顶灰色的鸭舌帽,快速上前搀住父亲,往后看了一眼,目色紧张。
“小童,怎么了?”老孟不由自主的揪起心,担忧的看向周围。
“爸,来不及解释了,等一会会有人带你走,你尽管跟着他们走,他们会带你离开这里,给你做手术。”孟小童语气急-促,搀着父亲快速往汇合的方向走。
老孟愣了愣,有些无措的看向女儿,“那你呢?”
“我在这再呆两天,之后就去和你汇合!”孟小童咬了咬下唇,扭头认真看向自己父亲。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照顾好自己。”
“小童……”孟父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己的独女,自从自己生病之后,已经给了孩子太多的压力,现今情况似乎更加危险,但自己却什么都不知道。
“爸。”孟小童看了眼周遭,快速拿出一张储存卡,放到父亲手里。
“如果我两天后没有回来,你就告诉那边的大老板,说你手里有他想要的东西,只要他们给你做手术,手术成功后,你就把这个东西交给那位大老板。”
“那你呢?”老孟紧紧握住女儿的手,“要走我们一起走!”
“爸,你还记不记得,你看电视最讨厌电视上那些婆婆妈妈的好人。”孟小童紧紧看着自己父亲,“你现在就像那上面的一样,我让你走,你就二话不说,头也不回的走!别让我瞧不起你!”
老孟一愣,和孟小童快速回家收拾...
好东西,提着行李出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中年女人,身后跟一背背包的年轻男子,两人穿着朴素,就像街坊邻居一般。
孟小童看了两人一眼,不明白那个大老板,为什么会派这两个人来接自己父亲。
“春江水暖鸭先知?”孟小童试探着说出暗号。
“抓来一只能三吃。”中年女人低头,和孟小童对上暗号,“我姓程,少爷让我来接你父亲的。”
“我父亲就拜托两位了。”孟小童快速把父亲往门外推,年轻男子提过孟父手里的行李箱,几人刚出院门,只见巷子中不知什么时候站着几个男人。
孟小童一见,瞬间脸色发白。
自己明明及时把复制好的储存卡放到原位,他们怎么会在这,是不是已经发现自己在收集张家的罪证?
“呦,这不是孟叔。”为首的男人上前两步,看着众人架势,露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来。
“您和您闺女,是要去哪啊?”
盯着前面的几个男人,孟小童一只手缓缓伸向腰间,去摸自己的武器。
“哎呦!”中年女人突然抬手,按住孟小童肩膀,满脸笑容看向眼前的一众男人,“你们都是我表哥的朋友吧!”
几个男人一愣,互相看了一眼。
“快快快。”中年女人指挥提着行李的小年轻,“别愣着啊,快给叔叔们发喜糖,”
年轻男子一听,立即把行李放下,打开背包,里面是几样生活用品,还有大半袋喜糖瓜子,几张请帖。
“叔叔们好。”年轻男子把背包里的喜糖瓜子提到众人面前,中年女人热情的往几人口袋里塞糖塞瓜子,“别客气啊,多拿点!”
“这是……”领头的男人有些懵。
“哎呀,这不是我儿子刚从警校出来,分配了工作,周末就要结婚了。”中年女人乐不可支的拍着身边男子,“双喜临门,能不请孟哥过去喝口喜酒?”
“表姑!”孟小童反应过来,配合的皱眉看向女人,“我爸不能喝不能喝,跟你说几遍了!”
“哦……”几个男人看向年轻男子,不由得有点忌惮,“恭喜啊。”
“小孟,你不去吗?”领头男人看向孟小童。
“我让这孩子去,她硬是不去,说工作忙!”中年女人接茬,嗔怪的看向孟小童。
“表姑,我真的忙。”孟小童看向旁边几个男人,“他们都能给我作证。”
“对的。”领头男人点头,“我们老板可器重小孟,最近公司事情多,根本走不开,你看小孟刚走一会,就有了事,老板让我们叫小孟回去。”
“唉,那也行,年轻人,忙事业嘛。”中年女人一声叹息,看着孟父,“孟表哥,走呗,火车快到点了,你看看你闺女管的多严,这次只能给你敬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