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能就是下一代圣子!”
圣女看着少年直视神像的眼眸,神情莫测道:“那就让他进花神殿试试吧,也到时间了。”
野南望对他却极为谨慎,他说:“再等等,再等两天。”
对于这个宝贝,他一点风险也不能冒。
祭拜活动结束,最后是祈祷环节,祈祷完大家就会各自离开。
祝双双和苏往生看着正闭眼祈祷的宁宿,两脸都是惊讶。
“他坚持有十多天了吧?我从没见他这么认真过。”
“我也,而且这个副本不缺吃不缺住,他什么还这么认真?”
自玩家花侍第一次一起来花神参加祭拜活动,他们这些天一直在坚持。
这里有疯狂神圣的信仰之力,还有诡异恐怖的神像,他们越参加越尝试看花神,心中的恐惧就越深。
深深的恐怖凝成幽怖之渊,每晚在梦里发酵加深,慢慢地,他们都感觉到,有什么变了。
他们一到花神殿前就忍不住下跪,一抬头就是打心底里的恐惧,就是深深的敬畏。
好像信仰之力在慢慢形成。
这是他们不管多恐怖都坚持的收获,而他们谁都没有宁宿刻苦。
他从没睡一天懒觉,天天最早来到这里,跪坐在花神殿前,看着神像迎来落在身上的第一缕朝阳。
虔诚的信仰,原来是这样的吗。
祝双双:“好好奇他在祈祷什么。”
祝双双刚说完,少年睁开了眼睛。
蹲在他面前的祝双双和苏往生皆是一愣。
这双眼睛变得更澄澈更幽静了,里面含光,坚定宁静。
这么近的距离,他们看得清清楚楚。
这种感觉他们说不清,只觉得这冲破了凝滞的光,让人看到时心尖一颤。
两人还没细品这感觉,野南望快步走过来,亲手把宁宿扶起来,“辛苦了。”
宁宿眨眨眼,“那有奖励吗?”
不待野南望开口,宁宿就自个儿说了,“烤鸡,炸鱼,小羊腿。”
“……”
宁宿啃着小羊排时,野南望看着他和宁长风说:“这两天你们可以带着圣花去祭拜花神。”
他说的圣花就是他们从黑泽带回的花,黑泽是芙仁郡圣地,那里的花自然该叫圣花。
“可是圣花能让其他人看到吗?”宁宿问。
不是说黑泽只能圣女和花侍能进,圣花只能花侍带在身边侍养,其他人都不能接触吗?
野南望显然怀有私心,他说:“你们可以隐蔽点,也让圣花感受神光。”
宁宿点头,他倒是很想带着他的凌霄花去神像前。
野南望说:“带着圣花去祭拜两天,我就送你们去花神殿了。”
两人同时抬头看向他。
野南望点头,“距离花神祭还有二十五天,也该去花神殿了。”
“希望你们争点气,一定要见到花神,你们会成为侍神国的骄傲,名字永远留在花神殿上。”
野南望离开后,宁长风抬头看向他,“兄弟,我们终于要进花神殿了。”
宁宿:“兄弟,你怕了吗?”
宁长风意味深长地说:“如果我们在花神殿还绑在一起,面对你这个虔诚的信徒,我真有点怕。”
“这样。”宁宿双臂撑在桌上,靠近宁长风,睁着漂亮的桃花眼,非常认真地跟他商量,“如果你怕的话,关键时候我让你一步,等我们从这个副本离开,你让我砍你一个脑袋,到银桦社团换一亿积分,可以吗?”
宁长风转身的背影很决绝。
宁宿在他身后喊:“好好考虑一下啊兄弟!”
第二天,宁宿真的带他的花去了。
野南望专门给他们准备了鸟笼一样的东西,外面罩了一层黑纱,花放在里面,谁也看不到。
宁宿看看神像,又看看身边的凌霄花,忽然特别开心。
第一天确实没人看到,第二天所有人在花神殿跪坐好后,圣女出现,即将跪坐下时,目光向后一扫,看到了宁宿和宁长风身边的笼子。
她走过来用手杖掀开宁长风的笼子看了一眼,又掀开宁宿的笼子上的黑纱一角。
黑木手杖上缠绕着幽绿藤蔓,掀开黑纱一角,露出黑色藤蔓。
手杖僵硬地停在那里,十几秒后,猛地掀开黑纱,露出了一朵四瓣血花。
圣女眼眸猛地一颤,粗喘着气厉声大喊:“这是——魔物!”
周围跪拜的人顿时惊慌,尖叫着起身逃窜,“魔物出现了!”
也还有人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声音惶恐:“花神恕罪!花神恕罪!花神恕罪啊!”
宁宿愣愣地站起来,看到周围人都用愤怒惶恐的眼神看着他,看着他的花。
他皱眉说:“不是魔物,不是!”
圣女举起手杖,坚定地说:“我以我对花神的信仰起誓,花神以花现身时,是手杖上的深绿藤蔓,三瓣血花的形象!”
圣女手杖上的藤蔓是花神的象征,这是芙仁郡人尽皆知的事。
他们把那奉为圣物,不容一点质疑和扭曲。
手杖再次指向笼子里的花,“这个畸形,不是魔物是什么?”
她气愤地说:“你还还将它带到花神殿,什么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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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是被魔物污染了吧?”
“把魔物带到花神殿前,是想控制最虔诚的信徒吗?”
“滚啊!太嚣张!太可怕了!”
圣女的手杖出其不意地刺向凌霄花。
那手杖曾把巨大的死手轻而易举地制住,铁笼在手杖面前如薄纸,不堪一击。
手杖崩碎铁笼,直直刺向那朵血红的花。
带回来这么久,凌霄花一点没长大,藤蔓还是二十厘米长,血花还是只有鬼生的手掌心大,小小的静静的。
惨白的手握住那根手杖,手背上黑色纹路凸起。
那根手杖被紧紧握住,再也无法前进一步,接着被反手后推开。
少年眉目狠厉,“你胡说!”
“哐当!”
铁笼子不知道被谁一脚踢倒。
“他竟然反抗圣女!他就是魔物爪牙!”
“快把这该死的魔物碾碎!”
“把他们赶出去!不能污了花神的眼!”
祝双双惊慌地伸手阻拦,“别踢啊!别踢!”
“小道士,快去捡起来!怎么回事啊!”
事情太突然了,他们都没反应过来。
一个个惊慌又莫名难受。
说是要他们侍养这些花,其实只是放在房间,每天浇一点圣水,不像养鬼朋友那样有感情。
可是,他们两个一直记得,那天傍晚在黑泽里,少年把这株花抱回来时,满脸污泥也遮不住的光。
他们从来没见他那么高兴过。
他一定非常喜欢这花。
而这花此时正被无数人踢来踢去。
祭拜的这十多天,他们深知这些人对花神的信仰有多疯狂,深知圣女的地位有多高,也就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
不管是不是真的,他们绝对不会容忍对花神的一点不敬和玷污。
没有其他玩家帮他们,两人也挡不住疯狂的信徒。
那笼子被踢来踹去,不知道去了哪里。
宁宿推开圣女,在推推嚷嚷中去追他的凌霄花。
“你不配信仰花神!”
“你不配跪拜花神,快滚开!”
“怎么让你跪拜了花神这么多天,我还给你占位,啊,请花神恕罪!”
笼子被踢到宁长风脚边,宁宿抬头看向他。
这个最早开始祭拜花神,已经成功成为花神信徒的人,垂落睫毛看他良久,“如果圣女所说的是真的,你这是对花神的大不敬。”
铁笼又被踢出几米。
少年怔愣地看着那个满是鞋印的笼子滚远,眼里空白一片。
几秒后,一条白绫飞向铁笼紧紧地将它包裹着,同时卷飞周围一圈几百人。
“滚开!”少年苍白的脸上漫上一层黑气,桃花眼上染上一层戾气。
他一手抱着笼子,一手举着窜天白绫,轻声说:“祂不是魔物。”
圣女举起手杖,正要下令时,野南望带人匆匆赶来,“住手住手!”
“都是误会啊,这圣花是在神眠之地找来的,那么多花侍看着的,怎么是魔物呢?”
圣女说:“你觉得我会害他吗?这就是被污染的魔物,不仅会害别人,他也会被它害死的!”
宁宿再一次:“祂不是!”
野南望说:“这样好不好,让他重选圣花,这……”
“我就要侍养祂。”少年打断野南望,漆黑的双眼看向圣女,再一次说:“我就要侍养祂,除了祂不侍养任何花。”
“不是你说的吗?花侍想侍花,没人能拒绝。”
现场非常安静。
圣女问:“即便他是魔物,你也要侍养?”
宁宿坚定地说:“祂不是魔物,他是我从黑泽深处带出来的,是我要侍养的花。”
祝双双说:“都说黑泽是圣地,圣地里长出来的花怎么可能是魔物,圣女质疑说它是魔物,不是在质疑圣地吗?”
苏往生说:“说神眠之地长出魔物,就是说神畔不干净,是谁在对花神大不敬?”
“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神畔怎么可能长出魔物?”
“不是说黑泽都是感受到神的气息,生长出来的圣花吗?”
“可是,圣女说的是不会错的。”
“对,圣女可是真正见过神的人。”
“好。”圣女收回手杖,“花侍要侍花,没人能阻挡。”
她看起来并不是独断不通情理的人,“那就请花侍现在就去花神殿侍养吧,让我们看看,它到底是不是魔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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