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
还在微醺状态的鹤爵隐约听到这两个字,拱着的脊背猛的一震,恍惚间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侧头看过去,眼角的余光瞥到自己衬衫的衣角被一只小手捏着,苍白纤细,好像还微微发着抖。
视线慢慢往上移,又看到一张几乎可以说是泫然欲泣的小脸,红着眼圈,像极了小时候见到的那种,关在笼子里被欺负惨了的兔子。
鹤爵觉得自己的心脏在这一刻好像被狠狠撞了一下,自脊骨处泛起一阵酥麻,还有些不可明说的兴奋。
他看着眼前的小兔子,哑声问他:“你叫我什么。”
叶雪理还捏着他的衣服,眼珠乌黑明亮:“老公,敛敛说,你是我的老公,我这样叫你,你会开心。”
又是什么敛敛,鹤爵微微皱眉,短短几分钟他觉得自己好像听了八百遍敛敛。
不悦的开口:“敛敛是谁?”
“敛敛就是敛敛啊。”说到这个人叶雪理的精神都好了许多,小脸恢复了些神采,开心的回答他:“只有敛敛会对我好,敛敛很疼我,我也最喜欢敛敛了。”
“是吗。”鹤爵的声音冷下来,抽回自己的衣服,用手指在上面掸掸:“可惜了,你最喜欢的敛敛现在不在这里。”
叶雪理看他坐起身,高大的身体瞬间带来很强烈的压迫感,自己竟然连他胸口的位置都没到,只好费力的仰着脖子看他。
“老公?”
鹤爵看着他巴巴的小脸,心脏又被不轻不重的挠了一下。
他觉得自己好像要觉醒什么不得了的怪·癖,好在他向来就有足够强的自控力,能在那些奇怪的念头萌芽之时就提前将它们残忍扼杀。
冷着脸低头俯视他:“虽然不知道叶家送来你这么个孩子是在打什么算盘,不过既然来都来了,你就暂且先在这待着,时间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也出去吧。”
这不过是很寻常道晚安的话,谁知他话音才刚落,旁边的小兔子竟然剧烈的发起抖来,小脸惨白,豆大的泪珠子就这么从他眼睛里滚出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刚才是怎么欺负了他。
鹤爵还从来没见过什么人泪珠子能掉这么快的,一时也被惊到了,想给他擦擦,手伸到一半还是收了回来,无奈低声问道:“你哭什么?”
叶雪理眼睛里一片惊惶,看起来的确是被吓坏了,可问题是自己压根也没有恐吓他。
难不成他不是看起来像兔子,而是就是个兔子精,随便被别人大小声一下也会吓破胆。
那也太娇气金贵了一些。
鹤爵又向来拿这样娇气脆弱的东西没辙,凶不得,又不能不管。
他没办法,转身从旁边抽出几张纸巾,递到他脸前。
这小少爷虽然哭得凶,却静静地没什么声音,只是眼泪像坏掉的龙头一直掉个不停,抬起头小心翼翼的看鹤爵一眼,好一会才敢伸出手把纸巾接过来。
缓了一会,等他不再哭得这么可怜了,鹤爵才重新问他:“说吧,哭什么。”
叶雪理眼圈还红着,濡黑的睫毛湿成几小绺,抖的厉害。
“我,我不想下去睡觉,老公,你能不能不要让我下去,我不吵不闹,很安静的,所以不要让我去下面好不好。”
下面?什么下面,楼下吗?哭的这么凄惨就是因为不想去楼下?
这是什么奇怪的脑回路,哭闹的缘由也是这么无厘头。
鹤爵实在是酒醉后头疼的厉害,也没心思哄他,只是冷着脸开口:“下面倒是也有房间可以睡,你不想下去就留在楼上也行,隔壁就有一间客房,放心,这里的每个房间都有人定时打扫,很干净,随时可以住人。”
叶雪理听他说完,抽抽鼻子,小脸上露出些不可置信的神情:“我真的可以不用去下面睡吗?”
“可以。”
叶雪理像是放心了,刚才还皱成包子的小脸转瞬又绽出笑颜,眼梢吊着一抹红,唇色也艳,因为刚才哭过的原因,苍白的脸颊上透着些红潮,映着他胸口那朵玫瑰,纯洁却又艳丽。
明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美,却在他身上杂糅的完美又和谐。
“谢谢老公。”
鹤爵只觉得胸口又是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