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天还是没有被亲小犄角。
路老师是位严格的老师,绝对不给差生放水,尤其是不好好学习的差生,池小天有相当一段时间都很苦恼,最后不得不随身携带那个小册子。
索吻要答题,贴贴也要答题,想被捏尾巴尖尖也要答题。
池小天都想偷偷把小册子丢掉了,然而路涞威胁他丢掉小册子就拿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给他做,晴天霹雳。
《同桌》从九月份拍到年尾。
小城由夏转冬。
路涞的最后一场戏。
稀稀疏疏的街道,梧桐叶都黄了,有大雾,好像下雪了,但仔细看看是霜,雪白的霜、铺了一地的霜。
年轻英俊的老师从一开始来就和这座小城格格不入,他也确实要离开了。
他来的时候拿了一把伞,走得时候也只拿了一把伞。
天气预报说雨夹雪。
镜头一转,由街道转到教室。
女生还不知道新老师要走了,她还期待着新老师来上课。
叮铃铃。
再走进门口的不是那个挺拔的身影,是个清瘦的老人,老教师养病回来了,他笑眯眯的打招呼:“好久不见。”
教室哗然声乍起。
“老李。”
“您养病出来啦。”
“我们想死你了。”
老李是原来的带班老师,还是他们的班主任,脾气好,很祥和,能和学生们打成一片,他生病了,不得不住院才拜托自己的侄子回来代课的。
他看着自己的学生们,眉眼慈祥。
上课已经响过了。
老教师开始上课。
女生听不进去,她抿着唇,时不时看向窗外,李老师回来了,路老师是要走了么?她心神不宁,脸色也越发苍白。
她出生在这座小城,长于这座小城,从未出去过,她只知道路老师来自很远的地方,很远很远的地方、她大概再也见不到的地方。
“沈茜。”
女生转头,她同桌正盯着她看,年轻英气的脸,黝黑的眼珠:“没事的。”
女生缓慢眨眼,那份对老师酸涩朦胧的暗恋其实早就散了,她知道那只是憧憬,对年长、对一个优秀的人,但对自己的同桌。
她心跳逐渐加快。
嗖,嚣张跋扈的男生推开凳子站了起来,外面湿漉漉的,他的身姿却很挺拔:“老李,路老师呢。”
李老师拿着书,看着大部分都心不在焉的学生:“路老师要走了,今天就离开,怕你们难过,就没特意告别。”
他扫视众人,“但你们好像不这么觉得。”
男生还站着,昂头挺胸:“是,我想去送一下路老师。”
教室又砰一声炸开了。
“我们想送送路老师。”
“对,我们想去。”
“怎么可以一声不吭的跑掉。”
李老师声音一肃:“安静。”
学生们住嘴,又看向李老师。
窗外已经开始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李老师欣赏了一会才道:“总有什么值得你们逃一次课,比如春城的第一场雪,比如去送一送路老师。”
他笑了,“去吧,中午前回来。”
教室差点被掀翻了屋顶。
“老李万岁。”
“老李万岁!”
高三(一)班的学生呼啦一声跑出去了。
年轻的学生簇拥着、追逐着。
春城无论进出就一个站。
有些破败,有些凄索。
街上,梧桐叶要掉光了,落了一地,大巴车启动,排气管笃的一声冒了黑烟,声音由远及近,逐渐清晰。
“路老师、路老师……”
一路奔跑而来,他们声嘶力竭:“路老师再见!”
女生也在跑,她体力已经不支了,有个人忽然递出了手,拉着她跑。
风声很大,雪在下。
天幕昏沉,雪花却是晶莹剔透的。
一大群穿着校服的学生追着一辆大巴车,有人笑,有人哭,还有人招手:“路老师——再见!”
女生的性子一向是有些腼腆的,但她也喊了出来:“路老师。”她手作喇叭状,“再见!”
车没停。
车后窗忽然多了个人影,他在挥手。
是路老师。
路老师在跟高三(一)班的集体学生说再见。
没人定义过青春。
也没人告诉他们青春该是什么样的,但他们此刻的青春就是追着大巴跑,在一片抖着雪的天空下,放肆的笑、放肆的哭。
“路老师。”
冻红的脸,晶莹的眼睛,蓝白色的校服,风很大,雪不大,“——再见!”
……
“咔。”
舒琴导演拿着喇叭:“结束了!”
《同桌》,青春类题材。
这算是个大场面了。
路涞杀青了。
路老师这个选角就一个要求,要足够的惊艳,哪怕时光冉冉,青春不在,再回想起来,仍旧记忆鲜明的惊艳。
这是男女主青春里一抹亮色,是他们关系的转折点。
是遗憾,也是快乐。
池小天看他们跑的挺带劲的,也跟着跑了一会,但他就是个废材,就这么一小会,脸都憋红了。
路涞下车,在人群里精准的找到了池小天:“你怎么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