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 席恩的目的已经很清楚了:他就是来找帮手的。
而且,他知道的内情一定多到超乎想象。
那些来源不明的信息情报让他清楚知道,只要控制好接触距离, ‘迦伦’这种没有失去控制的‘猎杀者’,对没有恶意的人而言,并不存在威胁性。
所以他才会一次次找上门来……因为他非常清楚,就算是再烦,正常状态下的‘迦伦·昂希斯’也不会直接把他这种‘无害的黑巫师受害者’给摁进苍白永恒去, 最多也就是挨上一拳断那么十几二十根骨头罢了……
好家伙, 他连家庭、国度、脑袋和过往都没了,还在乎那么亿两根骨头?
蛐蛐致命伤!.jpg
“我们目的相同,昂希斯。”席恩说,“黑暗领域是个星球的寄生物,比复生者更庞大的寄生物,我们都想铲除它。只不过你是为了保护这一切,我是为了复仇,仅此而已。”
“……”
‘迦伦’偏过头来,看了看他空荡荡的领口。
这红眼的猎杀者没有试图用辩解去做到什么:掩饰自己的意图之类的——在一切都如此明晰的状态下做出那样的行为, 并不能达成任何目标,只能为这世上徒增一个笑话罢了。
“情报?”‘迦伦’问。
“是的,我能给你的是情报。”席恩答, “至于我要什么, 你很清楚。”
“清楚。当然清楚。”‘迦伦’把玩着手中的‘水之明珠’,雷哲看着无静钟楼突然开始播放一个以‘梅里埃尔’为主角的CG,回答道:“对此……我很乐意。”
——情报换战力, 公平吗?
公平。
对‘迦伦’而言, 这并不能算是在‘用冒生命危险换取一份如果自己打听也可能可以知道的消息’, 而是在‘用自己本就会做的事,换取一份可以节省时间的助力’。
他不会担心对方会不会欺骗他,他很少担心什么事,毕竟……
雷哲当初捏人设,在设定‘修’可以聆听他人心灵而明辨善恶这个特点时,可是又往里藏匿了一个设定的。
——既然‘看清心灵最深的黑暗’是属于‘月’领域的能力、属于‘精神’领域的能力,那么,主要能力来源于艾琳与‘耶林斯特列斯’——也就是‘公正之日’派系后裔的‘修’,怎么会拥有这样的力量?
这可不是什么会通过血脉传承的能力,它只能被‘精神’上的归属进行传承。
那么,这个问题,就只有一个答案了——
能明辨善恶的不是‘修’,而是他灵魂的那层外壳。
在离开人世、去往苍白死海之前,‘迦伦’为保护他的孩子而留在这世上的,不止有他的部分灵魂秘能,还有这份属于‘牺牲之月’的力量。
如果不是这份能量的保护尽可能的提高了‘修’的精神抗性,那样破碎的灵魂面对精神攻击法术,就不该是直接栽倒,而是就地裂开了。
母亲给予他保护肉身的能力,让他尽量健康的成长,这是‘太阳’。出于人造却也足够温暖的太阳。
父亲给予他保护精神的能力,让他尽量稳定的生活,这是‘月亮’。看似冰冷却也足够明亮的月亮。
现在,保护肉身的能力随肉身的消散而消散了,保护精神的力量也随着灵魂碎片的回归,而回归到了‘迦伦’身上。
所以,‘迦伦’不怕有人试图欺骗他。
相比之下,他更怕这世上没人想欺骗他——牺牲之月派系有那么一句话:“欺骗是生命的本能。”对此他深以为然。
“要下去看看吗?”红眼的猎杀者带着温和的笑意询问席恩·盖林,就好像他真的如这会儿看起来这样对一切都充满善意似的:“还有,我其实很好奇……没有头颅,你是怎么说话的?”
“下去就算了,我得去整理整理能给你的东西——别以为我不知道,如果我拿不出什么实在的信息,我就完了。对吗?”
席恩说着,抬手似乎想挠挠头,却又落了个空。
“……呃,”他尴尬的放下手,“其实,实话说,我有头颅。我能感觉到我的头颅还‘活着’,只是它与我的身躯分离了,并且处于一个未知的地方……”
他说着说着停顿了一下,似乎自己也觉得这种存在形式着实有点扯淡。
“……但我的感官却依然正常。我可以‘看’、可以‘听’、可以‘说’,可以‘思考并决定肢体的行动’。一切都很好,只是没有实际的头颅罢了。”
“这似乎是复生者某项实验的结果,他这么做,是为了给予他自己一套正常的感官系统。”
“像你这样的人还有多少?”‘迦伦’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