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时前, 温清蕴在温振恒病房里看温振恒恢复的情况。
方院士帮忙找的神经外科专家,两天前帮温振恒做完了手术。
因为温振恒之前的身体也一直是在为提高手术成功率做养护,加上做手术的人也是顶尖的专家, 手术很成功。
反复确认各种检查数据向着预期的结果上升, 温清蕴紧绷的弦稍微松懈下来后脑袋又刺痛起来。
“清蕴, 你这两天都没怎么休息,去好好睡一会儿吧,有值班的医生护士在。”傅妈对温清蕴心疼的说道,看着温清蕴翻看检查结果的手在颤抖, 更加担心。
温清蕴的身体这段时间一直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傅妈几乎以为温清蕴已经恢复正常了,却没想到她的协调能力再次出现问题, 这几天不单单是拿东西是拿不稳, 吃饭困难, 就连正常的走路都无法平衡,即使傅妈注意着,还有护工在, 温清蕴还是摔了两次, 手臂和膝盖上有青紫。
温清蕴一手按在了眉心额头部位,试图缓解,却丝毫作用没有。
“要不叫秦姌来帮你做抚疗吧?就在隔壁做, 老温看不到, 不会怎么样的。你现在的情况……”傅妈对温清蕴说着,却是看到温清蕴闭眼神色有些痛苦, 嘴唇颤抖牙齿都在打颤。
这两天因为父亲的事, 她的注意力一直集中在这里, 她不敢分神。
此时傅妈提起了秦姌, 让温清蕴压下去的有关秦姌的一切又冒出来了。
脑袋的刺痛让温清蕴极度渴望秦姌的信息素,想见到秦姌,就如同饥渴的人对于食物和水的渴望。
情绪处在失控的边缘,身体疲累至极,却无法入睡。
这种类似以前发病时的症状从温振恒醒来那天就开始了。
三天前温清蕴看到了秦姌回复她的消息。
“你想我留下还是走”
秦姌简单的一句话,却在温清蕴这里引发了巨大的反应。
留下,还是离开,让温清蕴决定。
仿佛将那命题切实的摆在了温清蕴面前。
她要再次被秦姌影响踏出那可能步入深渊的一步挽留秦姌吗?
她不甘心被影响,更不害怕那位置的结果。
原本这已经让温清蕴需要用出冒死的勇气了,她又看到了秦姌给她的转账信息。
秦姌转给了她一百万,将之前她帮她还给顾诗言的钱还了!
秦姌不要温氏的一分钱,她自己哪里会这么快有一百万还给她?
想起顾诗画说的话,秦姌若是真的想离开,即使不是顾诗画,真的谈条件也有别人会帮她预支这些钱。
合同要到期是事实。
秦姌没有义务在留在她的身边。
她可以寻找更有利的生活。
那种随时会失去秦姌的感觉更强烈。
眼前摆着两个选择,一个是踏入深渊,跌落至未知的痛苦中,一个是失去秦姌,陷入到已知的无尽黑暗中。
撕扯的温清蕴痛苦至极。
温振恒要做手术,温清蕴将这些压了下去,让所有精力集中在父亲的手术上。
等秦姌要来给她做抚疗时,她拒绝了。
她怕因为秦姌的信息素控制不住自己,怕将自己暴露出去……
一连忍了好几天,傅妈的一句话将所有问题从她的思维里再次扯了出来。
父亲的情况好转,也让压制的锁链如同松懈了一样。
痛苦一寸寸吞噬着她,让她的脑袋混乱起来,眼前一片黑暗,身体颤抖,呼吸艰难,细密的汗从额头冒出,情绪处在失控边缘。
耳边傅妈说了什么,温清蕴都没听到。
她的眼神迷茫混乱。
“温女士,你不是很厉害吗?受不了就想躲进壳子里?”
“你是要陷入失控,还是保持清醒做出自己的反击?”
“打败你的恐惧,其实不堪一击,你足够强大,能够掌控它们。”
“你不想被外力控制,那为什么不是你控制住这个能影响你的因素呢?”
曾经秦姌给她抚疗时说的话在混乱的脑中响起,温柔有力量的声音,仿佛是印刻在脑中的,在这种时刻像是守护她情绪的最后一道防线。
“清蕴,你怎么了?清蕴你清醒清醒!”傅妈的声音由远及近,温清蕴终于听到了外界的声音,眼前有了真实的情景。
“清蕴,别,别伤到了自己,乖,松手……”傅妈用担忧的眼神看着温清蕴,试图掰开温清蕴的手。
温清蕴手里抓着检查的单子,以及刚才做记号的笔,手中渗出了血都没有感应到。
“清蕴,你的手!”闻讯赶来的顾诗言带着医生来,看到温清蕴滴出血的手也是吓了一跳。
看着手里拿着镇静剂的医生,温清蕴松开了手。
“不用镇静剂,我没事!”温清蕴颤抖着手给顾诗言用手语表示。
“手上的伤口要处理下!”顾诗言说,没让医生再给温清蕴打镇静剂。
温清蕴的手受伤在包扎,另一只手拿出手机想打字,没拿稳,手机掉在了地上。
顾诗言帮温清蕴捡了起来帮她放在桌子上,让她打字。
“秦姌在哪里?我想去找她。”温清蕴打了一行字。
顾诗言一顿。
温清蕴看起来情绪很不对,她需要见秦姌,顾诗言自然要带她去。
“好,手先包扎好,傅妈帮清蕴带上外套。”顾诗言跟傅妈说。
经过顾诗画的事,顾诗言看到温清蕴有些尴尬自责,但是温清蕴这边有事,只有傅妈一个omega,是需要人照应的,顾诗言除了去研究所实验室那边,还是会留出一些时间来这里看看。
即使温清蕴不和她在一起,两人永远没可能,她也不可能放任温清蕴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