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穿越前的夏可想要逃离的过往。
如今隔着整个世界,那样尖利阴鸷的咆哮声再也不会在她的耳边响起。
她仍然活着,没有辜负爸爸给的新的生命。
那些回忆太过于沉重,夏可每每回想起来都会感觉到痛苦。
不过,为什么会突然回忆起来呢?大概是因为每当自己觉得孤独的时候,这样刻薄的记忆就会重新显现吧。
褚向墨重新回到房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女孩像是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像,静静地坐在黑暗之中,看着窗外万家灯火。
而他只能看见她的背影,她穿着浴袍,却仍然显得瘦弱,长发披散在肩上,一种浓...
浓的孤寂从她身上散发。
褚向墨忽然心一疼,呼吸有一瞬间的错乱。
心好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捏着,让人喘不过气来。
也许是听见了身后的动静,女孩回过头来,她眉眼间带着一丝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看起来有瞬间的冷淡和异常,她缓缓地露出了一个笑容:“你回来了啊。”
褚向墨被一种诡异的怜爱情绪击中。
他站在原地,深深地望向女孩。
半晌,他声音很轻,就好像是怕吓到什么人一样。
“我帮你借来了衣服,去换吧。”
女孩歪了歪脑袋,笑道:“好啊,谢谢你。”说完她站起身来,朝着他走过去。
房间里的灯被她关上,只有窗外的璀璨灯火带来了光明。
她就像是从光亮中的世界走向阴影,昏暗与微光将她的五官切割得朦胧,那双棕黑色的眼眸平静得让人不安。
女孩站定在他的面前,她的长发还有些湿漉漉的,身上还有刚洗完澡的湿润水汽,然而眸光却流转着映射的昏暗,只夹带着轻微的暗光。
女孩站在背光处,让他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是褚向墨诡异地感觉,女孩仿佛是从光明走向黑暗,在身后流转的天幕公路下走来的上天神明。
房间的灯重新被打开,夏可也换好了衣服重新从浴室里出来,她拉了拉衣袖,借来的衣服有些大了,而且完全不是她的风格,有些张扬。
她刚才那种孤寂的气质一扫而空,仿若昙花一现。
她的头发也在浴室的快速烘干机下吹干,披散下来遮挡住了肩膀上的痕迹。
褚向墨递给她一杯水,他声音温和带着关心:“喝了吧,是姜糖水,小心明天感冒。”
夏可接过来,心中感动,她朝褚向墨笑道:“向墨哥,你真好。”
她坐在沙发上,姜糖水很烫,她小口小口地喝着。
她听见褚向墨问她:“今晚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夏可一顿,她想到了原著中的场景,觉得没有任何的参考意见,叹了口气:“自认倒霉?是我傻愣愣地撞上沈总的易感期的,而且最终也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害。”
“至少我还活着?”夏可开玩笑地说道。
然而身旁的男人没有说话了,夏可感觉到有些奇怪,转头过去,就看见男人沉下来的双眸,带着某种强烈的情绪。
他似乎压抑着什么,轻轻吐了一口气才说道:“可可,”他说,“你完全可以要求他做出赔偿。”
他看着夏可的眼睛,就好像是在看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孩子,头疼又怜惜。
“你是在上班时间遭遇这样的意外,你是那个受害者。”他直视着她,“你要珍惜自己,可可。”
夏可一顿,但随即笑道:“还可以这样?”她提出疑惑,“万一沈总赖账呢?”
褚向墨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他语气却没有变化,只是微微摇了摇头:“如果说小沈总还有可能会赖账,但是他不会的。”
...
夏可忽然心里就有些不舒服。
为什么褚向墨就这么笃定沈霖不会赖账?
他们之间在她的严防死守下难道还有接触吗?
夏可并不是一个会埋藏住自己问题的人,她直接开口道:“你喜欢沈总?”
褚向墨闻言很惊讶,他难得地露出了一个略显厌恶的表情,最终有些哭笑不得:“为什么这么说?”
夏可脑海里仿佛有一条线将各种点连接在一起,她说道:“你在帮他说话……而且,”夏可顿了顿,“出差前一天,我在楼梯间闻到的烟味,就是沈总信息素的味道吧?”
她看见男人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却又好像是在观察着她的神情。
过了一会,男人身子微微前倾,手撑在了她身后的沙发上,他往夏可身旁靠近了一些,低下头看着她,似乎是想更仔细地看着她的表情,语气多了几分捉摸不透的味道。
“你真的想知道吗?”
夏可看见了男人黑眸银光流转,带着一种让人感到战栗的暗光。
她迟疑地点了点头。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夏可忽然发现,他们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一些隔在他们之间的某种屏障,一种仿佛是男人极力忍耐的界限被她跨了过来,让他露出了几分攻击性。
男人没有等夏可的回答,就将问题缓缓地说了出来。
“为什么你会对沈总有所防备,而对我没有呢?”他凝视着她,“你会因为沈霖对你做出了冒犯的举动而感到生气,为什么对我之前所做的一切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呢?”
夏可:……
夏可脑子里多出了很多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