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向墨病好了之后显然智商也回来了,不过夏可对他生病时掉智商这件事的真实性保持怀疑态度。
男人搅了搅热气腾腾的粥,轻声朝夏可道:“很好吃,可可,你真的很厉害。”
明明可能是客套的夸奖,但是夏可的心情不受控制地变好了,她忍住了想要翘起的嘴角,问道:“有多好吃?”
褚向墨黑眸微弯,缓缓道:“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饭。”
夏可:“喂,这么夸就有点过了啊……”
她话还没有说完,就因为褚向墨的眼神而愣住。
他黑眸中似乎蕴含着强烈的情绪,流动着酒液般的光泽,他轻声道:“是真的。从来就没有人,为我做过任何一顿饭。”
夏可想到了褚向墨的身世,顿时也一阵沉默。
感觉氛围有些不对,夏可觉得有些难受,于是转移了话题。
“褚向墨,你……现在还好吗?”
褚向墨顿了顿,他也配合着夏可。
“你指的是哪方面?”褚向墨说,“如果是身体,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如果是对于我的过去……”男人顿了顿,“其实并没有什么,我已经长大了。”
夏可抿了抿嘴,她道:“今天盛世被立案调查了。”
夏可以为褚向墨听了心情会好一点,却没想到褚向墨像是敏锐地抓住了一点,他看着她道:“可可,你不要插手这件事情。”
夏可一愣。
男人原本柔和的神情变得严肃,他没有笑,看起来给人一种很强烈的距离感。
他像是压抑着什么一样:“这很危险,可可,你不要管这件事。由我来做就可以了。”
夏可先是因为他的话而愣了一会,随后...
她拧起了眉,语气中带上了几分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夏可道,“如果我不知道这件事情还好,如今我都知道了,我不可能不担心你的!”
褚向墨的情绪比平时要糟糕了一些,他似乎在很艰难地控制某种急躁和怒火。
黑眸涌现着强烈的情绪。
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如同以往一样。
那些人捏死一个普通人太容易了。
“可可,”他说,“谢谢你,但是这个事情很危险,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险。”
夏可脱口而出:“我可以帮你。”
她看见男人沉默了一瞬,闭了闭眼睛,他道:“我现在计划实施得很顺利,可可,不要担心。”
某一瞬间,夏可感觉他对她能力的不信任。
他此时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对劲,他只是尽力在她面前展现他还是如同往常一样。
夏可想到了林浪说的褚向墨这段时间他脾气会很不好。
但是他却在她面前极力忍耐着。
其实夏可说要帮褚向墨的时候也觉得自己过于自不量力了。
但是在她的内心深处有一种冥冥之中的坚定,是一种无畏的坚定。就好像只要她想,她是真的可以帮到褚向墨。
氛围其实有些不对。
直到夏可将碗放入了洗碗机,都还有些压抑。
她心里叹了口气。
头一次发现了和褚向墨之间的分歧点。
褚向墨的控制欲很强,强到所有的细节必须牢牢掌控在手心。
这一点在夏可和他相处的这段时间就已经感受到了。
因此他想将她放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放在他的控制之下。
褚向墨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洗澡了,他的房间就和夏可隔着一个走廊。夏可回自己房间拿东西的时候望了一眼身后紧闭的房门,莫名心情也很不好起来。
这种不好并不是因为褚向墨的强势,而是因为内心对褚向墨所遭遇过的事而感到难过。
过去的一切造就了褚向墨如今的性格。
很难去想象那个生病的褚向墨和刚才的褚向墨是同一个人。
他们这算是吵架吗?
夏可并不知道。
夏可打开了一旁的空气清洁装置,整个屋子里还残留着褚向墨信息素的味道,夏可已经完全习惯了这样的味道。
她回想起在酒吧遇到褚向墨的那一场意外,发现关于DESIRE的痕迹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埋下了伏笔。
这让夏可觉得有些恍如隔世。
她本来想回房间的,但是看了眼客厅的各种杂乱的行李,想了想,最终还是走了过去。
算是帮他整理一下吧,夏可心里想,她的确也帮不到他什么。
夏可有些心烦意乱。
一时间思绪万千,脑海里闪过各种各样她来到这个世界后所遇到的事情。
所以说她为什么会穿越呢?
夏可发现自己死活想不起来了。...
好像是因为她在原本的世界死了。
是怎么死的?
她不记得了。
她对原本世界发生的回忆渐渐和这个世界的重合在一起,她发现她也忘了她为什么要在死前看这一本小说了。
夏可将已经划开的纸箱挪到了一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放在最上一层的医药箱,透明的盖子下是好几管信息素抑制剂。
想到了林浪告诉她的话,夏可拿起医药箱准备去给褚向墨。
“发烧带来的除了信息素暴动之外,还有百分之十的可能会诱发他的发/情期,抑制剂最好要准备好。”
“尤其是退烧之后的第一个晚上,一定要注意。”
夏可房间里其实也有一些,但是感觉这东西还是及时放褚向墨身边更好一点。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她又没有信息素能够安抚对方。
夏可并不是很相信之前被告知她也能够安抚别人这件事是真的。
她提着医药箱,走到褚向墨的房间门口,踌躇了一下,最终轻轻的敲了敲。
“褚向墨。”她说,“你洗好澡了吗?还是已经睡觉了?”
房间里没有声音。
夏可顿了顿,以为是他没听见,将声音提高了一点:“褚向墨?你的医药箱放在外面了,我觉得还是给你比较好。”
里面仍然没有声音。
夏可心里莫名升腾起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但是她想了想时间,觉得应该是褚向墨还在洗澡,没有听见她说的话,就打算过一会再来敲门。
结果当她才走了两步,就听见了男人房间里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音。
很大声,也很沉闷。
夏可心里一惊,跑上前去,她的家房间门并没有虹膜锁,是那种老式的门把式,她以为会是锁着,却没想到轻而易举地便拧开了。
一瞬间,铺天盖地而又狂乱的冷冽雪松从门缝中传了出来。
比原本在客厅较为缠绵柔和的信息素比起来,更加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