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瑟斯成功地活了下来。
第二清晨, 他推开房门,从种植着食人花的房间中走出来。
当他出现在食堂里的那一刻,原本略微嘈杂的食堂完全安静下来。
他身上的黑袍已经有些残破, 鲜血加深了他衣袍的颜色, 原本苍白俊美的面容显得更加病态。
乌瑟斯旁若无人地走到领餐台前, 拿了一份黑面包和清水。
他找到一个无人的餐桌坐下, 慢条斯理地进餐。
只不过是黑面包和清水, 却被他吃出了珍馐美味的感觉。
他身上浓烈的血腥味弥漫在这间封闭的食堂里。
食堂安静了一会, 又慢慢恢复了略带吵闹的状态。
没过多久, 乌瑟斯成功活下来,并且还杀死了那株珍贵的食人花这件事就被雅各布知道了。
他挥退满脸讨好的另一个学徒,脸色沉了下来。
乌瑟斯离开食堂之后就去洗了个澡,把身上的血污都清理干净。
他的室友看着他, 欲言又止。
在乌瑟斯擦拭半干的长发时,他的室友开口说道:“乌瑟斯……你小心一点吧。”
他看着乌瑟斯那张俊美的脸庞, 只觉得非常可惜。
巫师塔里基本上都是男性, 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 久而久之,学徒们一般从同类身上寻找慰藉。
不过流落到巫师塔里的人基本上都十分落魄, 身份也低微, 相貌大多粗鄙,乌瑟斯在其中鹤立鸡群, 不少人希望和他拥有非同一般的亲密关系。
他是那么不一样,听说还是一个落魄贵族的后代。
但是乌瑟斯对这种事并没有兴趣,只是一心想要离开巫师塔。
可惜的是, 他们在进入巫师塔的时候就已经签下契约, 身体和灵魂从此都不再属于他们自己。
室友提醒了乌瑟斯一声, 不过对于其它的事他也无能为力。
乌瑟斯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他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那个室友,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落到了房门上。
没过多久,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学徒蛮横地踹开了薄薄的劣质木门,他居高临下地打量了一下这间潮湿阴暗的房间,最后把目光锁定在乌瑟斯的身上。
“巫师大人叫你过去。”
他说,走到坐在床沿的乌瑟斯身边,不怀好意地伸出手,想扯着他的头发把他拖过去。
乌瑟斯的室友一言不发地闭上了眼,不忍心地把头转向了墙壁。
他听到了清脆的骨裂声。
然而响起的惨叫声并不属于乌瑟斯,原本趾高气昂的学徒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伴随着他的惨叫声响起的,还有一次又一次清脆的骨裂声。
乌瑟斯正在兴奋地折磨落到他手上的牺牲品。
他把学徒的十指一根根掰断,被皮肉包裹着的骨骼在他的大力下发出“咯啦咯啦”的声音。
乌瑟斯很有耐心,像是在做一件细致的手工活,把学徒想要扯他头发的十指一一捏碎之后,风度翩翩地站起来,身上那件简单的黑袍被他的样貌和此时展露出的气度一衬,仿佛也有了些贵气。
“真对不起。”
他温和地把倒在地上的学徒扶起来,“您刚才是说,巫师大人找我是吗?”
学徒简直要被他吓破了胆,不敢不回答他的话,但巨大的疼痛让他言辞含糊。
“怎么,为什么不说话了?”
眼看着乌瑟斯好像又有点变脸的征兆,学徒吓得涕泗横流,慌忙点头。
“谢谢您告诉我这个消息。”
乌瑟斯又恢复了无害,“我这就过去。”
他没有见到雅各布,毕竟...
一个普通的学徒没有资格和伟大的巫师见面,乌瑟斯被关进一个铁笼子里。
笼子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几具风干了的尸体,看样子是被关死在笼子里的。
雅各布估计也打算这么对待乌瑟斯。
乌瑟斯闭上了眼睛,靠在笼子边闭目养神了起来。
直到日暮低垂,他才重新睁开眼睛,铁笼子的四周响起了齿轮转动的声响,铁笼慢慢上升,最终“轰隆”一声停下。
“宝贝,你怎么会对这里感兴趣?”
乌瑟斯抬头看去,只穿了一件白色睡袍的巫师弯腰把一只毛色驳杂的大猫从地上抱起,轻轻敲了敲大猫的脑袋,以示惩罚:“就知道捣乱。”
谢依一直拿不准宝贝大猫的性格。
有时候他真的怀疑,宝贝可能患上了精神分裂症。
大部分时间内,他的宝贝就像一只对人类心怀防备的流浪猫,喜欢躲在阴暗狭窄的角落里,谢依伸手想抱抱亲亲,宝贝就会弓起背对他哈气,还不断发出不友好的“呜呜”声。
谢依要是想要强求,宝贝就会伸爪子试图挠他。
而且非常自食其力,自己蹲在杂物间捕捉老鼠,坚决不吃“嗟来之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