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凌放年长几岁的少年,身姿挺拔地端坐在凌放家的布沙发上,穿着一身低调的休闲服,正和凌放的姥爷围着茶几,耐心地听老人家给他讲中国象棋呢。
见凌放回来了,他也带着微笑,看过来。
凌放和韩墨京也是很久没真正碰过面,俩人几乎是混成了网友,虽然常常聊天和视频,但现在终于再次线下见到了,都挺高兴。
韩墨京这段日子里,也长高了不少。他看上去更沉稳了些,当面说话也还是他那种温和细致、处处周全的风格。随着年龄增长,那双墨绿色的眸子颜色更深了些,如果在室内不细看,和黑色的区别不大。
韩墨京在和凌放通话后不到一周就来了X省,也是干正事儿,他父亲同意了他试探性的投资计划,不过要求他,手里第一个小项目,必须走一趟实地考察。于是韩墨京大老远从南方赶到X省,去阿勒泰见了将军山滑雪场的管理层,返程时呢,定的是从乌市中转返回的航班。
于是,韩墨京就专门空出一天,让跟他来的工作人员们在附近转转,他自己就直接来找凌放啦。
凌放当机立断,“好啊,我现在就请假!”
他立刻就给叶飞流发了请假微信。
凌放最近三个月,一天都没休息,简直是训练模范带头人,陈晨教练都恨不能把凌放的“小训练狂时间表”贴在省队公告栏里,激励激励其他运动员。
叶飞流也爽快地回复了一个:“OK”
凌放心情大好,嘴角微微勾着对韩墨京说,“明天我带你……天池一日游?”
别看X省美景美食多,但是地方也着实太大了,从乌市出发能一天内玩好的知名景点,也只有天池了,时间还有点紧张。
韩墨京这趟来主要是见凌放,他端端正正接过凌放姥姥递过来的哈密瓜,道谢,然后微笑着对凌放摆摆手:“不用,天池我小时候也去过,咱俩在近郊转转得了!”
第二天一大早,凌放拉开窗帘看着天气不错,就给住在附近酒店的韩墨京打电话:“走,今天带你上苜蓿台!”
苜蓿台景区在乌市南郊五十多公里。韩墨京带了位司机,开了一小时车,送他们到景区入口。两个男孩并肩聊着天,爬了段山路,才抵达苜蓿台——这里其实是个三面环山的山顶平台。三座山峰拥着一大片风景秀丽的草甸,花美草盛,视野很开阔。
“X省一到夏天,真的到处都是明信片里一样的景色。”韩墨京举着手机边拍边感叹,他是想着和凌放散散步,却没想到这种没什么名气的小景区都这么漂亮。
凌放冷冷淡淡地“嗯”了一声,还看似平淡地加了一句:“其实冬天也还行,雪景、冰湖什么的,也就跟北欧那边差不多,只是X省的路稍微难走了些。”
韩墨京和他熟得很,听得出这话里面那点愉悦的小骄矜,觉得小伙伴可爱得一如既往。
韩墨京揶揄地瞅了瞅凌放,凌放意识到了,严肃地清了清嗓子,继续沉稳地指着周围的三座山峰,介绍它们的的名字和由来。
韩墨京认真地听着,眼睛里闪动着愉快的光点,轻轻地笑。
两人又提起远在阿勒泰的那座小跳台——阿勒泰离乌市只有飞机,目前没高铁,坐K字头火车要10个小时,可真...
是不近呢。
凌放眨眨眼,不动声色地试探着问:“老韩,你是觉得,北京申办冬奥成功的几率很大吗?”
他还加一句,“你也知道的,世界上可还没有哪个城市,能承办过夏季和冬季两个奥运会。”
另外两个跟北京PK竞选的城市里,一个是哈萨克斯坦的阿拉木图,曾经成功举办过亚冬会,而且,阿拉木图已经参加过两次冬奥主办城市的竞争了,这是第三次竞选;另一个则是挪威的奥斯陆,那可是老牌冬季运动名城。
前世凌放跟着国家跳台滑雪队去那儿集训过呢!他还挺好奇韩墨京会是怎么判断的。
韩墨京微微颔首,“这种事情,一半就是靠猜,一半是判断。阿拉木图前两次都没有获选,连续陪跑必然是有原因的。至于竞争力比较大的奥斯陆……”他沉吟片刻说,“你知道的,我外祖父是挪威人。”
凌放点点头。
韩墨京接着说:“所以,我还稍微多了解一些挪威的情况,政党之间有点事儿都来回扯皮,反对派这几年声势比较大,还有位去年开始非常活跃的政客,即将成为奥斯陆市长。”
他觉得,挪威议会很有可能不会通过奥斯陆市主办2022冬奥会的议案,严重的话,政府完全不给财政支持,哪怕申奥了也可能被撤回。
凌放有印象,前世,挪威确实撤回了奥斯陆申办冬奥的申请,提前退出竞争了——哇,小伙伴蛮厉害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