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前人唇被紧捂着, 浑身僵硬,腰侧紧绷。
“小美人真香,腰真细, 肌肤真白,”他的脑袋从他颈侧覆了上来, 像是随时准备一亲芳泽,“脸想必漂亮得很,我可得好好瞧上一瞧。”
他作势就要去掀那人的斗笠, 身前人越发僵硬:“不要。”
“要,”他低笑了一声, “我家就在这附近,你要听话, 我就把你娶回家藏起来做媳妇儿,给我生几个大胖小子, 你要是不听话,我就先奸后杀……”
身前人忽然不紧绷也不僵硬了,放松得很,口吻冷淡:“你装够了没?”
“……”薛景闲道, “怎么发现的?”
“茶。”
薛景闲:“……”
薛景闲低头嗅了嗅自己的前襟, 虽然已经换了身衣裳, 可无奈那茶香浓, 身上仍有一丝味道。
薛景闲没好气道:“你可真倾情演出。”
江熙沉声音清冷, 似笑非笑:“满意么?”
“满意。”薛景闲阴阳怪气道。
江熙沉睨了眼腰上他的手:“……还不松?”
薛景闲懒洋洋道:“小美人这么不老实, 才刚见了我, 转头就暗探我家, 真不怕我杀了你?”
这话说得轻佻调戏, 却真有几分威胁在其中。
江熙沉没好气道:“谁送到你家门了?”
薛景闲往身后的寒酸大门指了下, 漆黑深邃的眼眸笑意深藏:“这就是我家啊。”
“……”江熙沉没想到自己歪打正着撞着了,偏头去看他,薛景闲本下巴抵在他肩上,偏头看他脸侧,江熙沉偏头,猝不及防间,二人唇几乎擦上。
幸亏江熙沉有斗笠垂下的薄纱隔着。
四目相对,薛景闲心跳得莫名有些快,唇角勾起:“怎么?真勾引我?”
江熙沉却没再理会他十分欠的言语,深看他一眼道:“你想清楚了?”
这人不说,自己就算误打误撞摸到这儿了,也不会知晓这是他的老巢。
是他主动点破的。
他闹这一出,无非是恐吓他。
任谁被刚见没几次面的人摸到老巢,都绝对会心生芥蒂,多疑戒备些的,甚至会直接杀了他。
他却只是戏弄了他,警告了他。
薛景闲不可置否:“你今儿问我第二遍了,在下孤寡一人,没什么怕的,主家莫不是上有老下有小,才瞻前顾后?”
他说的倒也没错,江熙沉自认内心主动,只是牵挂多,才凡事稍求稳,他似笑非笑道:“不怕我告诉别人?”
薛景闲问:“你现在能失忆吗?”
“不能。”江熙沉睨他,一幅看好戏的表情,像要听他怎么办。
薛景闲叹道:“那小美人身上这么香,又主动勾引我,我也舍不得杀,能怎么办?”
“所以……要不要进去坐坐?”
江熙沉愕然,丝毫没想到他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语气干脆又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
江熙沉一时心中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你想清楚。”
扪心自问他做不到,做不到邀请不知根知底的人去自己的老巢。
薛景闲没说话,反而凑得更近,这么个大脑袋搭着肩上,重量压下,江熙沉被迫稍稍正过头。
“明白了吗?”薛景闲在他耳畔嘀...
咕道。
他的身形比他大足足一圈,重得很,在他问出那句后,他反倒靠得更近了,架着他,这么个亲近又钳制、威胁暗藏的姿态,他这是用行动表态了,他确定要更近一步,他更不怕,真要有什么,他能轻易制住他,甚至杀了他,江熙沉瞥了眼身侧寒酸的大门,睨他:“会先奸后杀吗?”
薛景闲没忍住笑了:“你想的话,我乐意之至。”
“……”江熙沉面无表情地一把推开他。
“真无情。”薛景闲在身后抱怨着。
本来还软玉温香在怀,一眨眼功夫人就挣脱了他,兀自走上前了,鼻端是淡淡的冷香,薛景闲下意识嗅了下,莫名抿了下唇,食指摩挲了下拇指。
江熙沉走上台阶,立在门前,回头望了他一眼。
薛景闲四顾了下,见周围无人,上前驾轻就熟地敲了两下门。
门很快开了一条小缝,三当家看到薛景闲,就要给他开门,一侧目,瞥见薛景闲身侧立着的人,神色顿时戒备紧绷起来。
江熙沉皱眉看向薛景闲,用眼神说,要不算了。
忽然就带个陌生人回来,对他们的人来说,的确是个不小的冲击。
江熙沉识趣地就要打个招呼离去,薛景闲摇头,给门里人一个眼神,门里人虽是警惕,却仍听令开了门。
江熙沉被薛景闲推进去,薛景闲在背后给门落锁,江熙沉正要礼貌地冲开门那人打招呼,望着入目的亭台水榭、假山奇石,神色滞了滞,第一时间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别有洞天。
寒酸只是外在,是表象。
里面别出心裁,不拘一格。
江熙沉心头生出一抹情绪,他仔细分辨了下,那大概叫做嫉妒。
自己有那么多钱,都住得没他好,他倒是会享受。
薛景闲将门彻底锁死,凑到江熙沉耳畔,笑道:“怕不怕?”
他比他高足足半个头,江熙沉回神,抬头看他:“怕什么?”
薛景闲压低声音:“怕是个圈套,我现在门彻底锁上了,你手无缚鸡之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把你绑起来,你要给这里的一二三四五五个光棍生孩子——”
江熙沉淡瞥他一眼:“我的话本生意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薛景闲没忍住笑了,“没劲。”
四个蒙面人很快就出现了,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眼中写满了戒备,有人甚至紧握着武器,似乎随时准备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