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怎么样?
他有没有被吓到。
他是什么心思?
他有没有嫁人?
他这到底是亵渎了有夫之夫,还是轻薄了未出阁的男子?
江熙沉他都敬而远之,小心再三,丝毫不敢染指,竟会失察犯了个大糊涂。
他……他简直愚蠢!
薛景闲发恨地又摔了两本书,二十余载,第一次有无颜见人的时候。
他现在在想什么?
他好点没?
他是不是讨厌透了他?
脑袋里...
稀昏,无数念头乱糟糟的冒出来,搅得他心神不定。
他若是个寻常男子无所谓就算了,毕竟对自身没什么恶劣后果,画红……那等身份,他居然也无所谓,他不知道人言可畏么,他不怕怀孕么?
薛景闲锤了下墙,他无所谓,他无所谓!!无所谓你个大头鬼!!
罗明在门外听着门内的动静,立马冲进去了,薛景闲见到他,收了手深吸一大口气:“你连夜去送信,说我明日想见他。”
罗明愣了下,忙应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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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熙沉早上刚醒,管家就小心翼翼地迎了上来:“少爷昨夜睡得如何?”
江熙沉并不喜欢被特别对待,这会让他感觉与众不同,但他也知晓他这是为他好,缓声道:“我昨夜糊涂了,态度不太好,你见谅。”
管家道:“无碍,少爷怎么和小的还道歉,少爷好点就好。”
他说是这么说,还是见到了少爷眼下的乌青,心道怕是没睡着,睡着了估计也不安稳。
他想了想,宽慰道:“少爷,他知道便知道了,是有些尴尬,可也不影响做生意,左不过叫他帮瞒着,你且放宽心。”
“……先别提了,”江熙沉净完面,“早膳不用了,我再睡会儿。”
管家吞吞吐吐道:“少爷,他的人约你见面。”
江熙沉心道他居然还不躲着,换个人早当鸵鸟了,心下复杂的理不清的情绪顿时翻涌而上:“不见,谁也不见。”
“那小的怎么回?”
“你说我病了,”江熙沉转身就要回去,心道这未免太矫情,显得他有多在意这点小事似的,也怕他以为是他自身的错,平添愧疚,“算了,你就说我忙,没空见。”
管家小心翼翼道:“可您之前多忙都见的,这借口……怕是也不容易信。”
江熙沉深吸一口气,那还要他怎样,都已经这样了,还能再差点么?他干脆破罐子破摔了:“你就说我现在不想见他,反正他的人我不见!”
管家应声快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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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他不见。”罗明一跑进屋就道。
原先坐着喝闷茶的薛景闲闻言腾得站起:“他是今天不见,还是以后都不见了?”
罗明愣住了:“属下也不知道,属下没问……”
“那你还不去问?!”
罗明呆了下,恍然地连应几声,忙又去了,过了一会儿回来道:“他们的人说不知道。”
薛景闲眼底郁色骤浓,咬着牙。
韩朔陶宪一头雾水地暗看向自家主子。
昨晚人跑出来后,一切都不对劲了。
陶宪忍不住怒道:“他不见就不见,合作关系,甩脸色给谁看呢!咱主子还要哄着他不成?”
“陶宪!”薛景闲斥道。
罗明向来圆滑聪明些:“主子非要见他,何不称有要事?”
薛景闲摇头:“要紧事还可以转告,他这话说绝了,想来至少这几天是绝不会见我。”他一时竟有些六神无主。
罗明宽慰道:“他那般聪慧冷静,你们就是闹了天大的矛盾,只要他还想和主子合作,过几日定会收拾好心情,一切照旧的,主子且放宽心,现在也别去触他霉头,让他好好想几天便是,若是几日后还不见,那到时候再说……”
薛景闲像是被戳中了,厉声道:“他想一切照旧我还不想呢!”
罗明愣道:“主子?”...
“我非得见到他,就今天,”薛景闲冷冷道,“过两日就算见到了,他也是收拾好了,若无其事各种谎话来糊弄我。”
韩朔向来稳重,道:“可他知晓我等所在,我等并不知晓他所在,这可如何是好?”
薛景闲揉了揉眉心,这日子一天天过的,许多事都没空回想,这会儿忽然出了点变故,他才意识到,自己对那人倒是够亲近了,那人倒是处处防着他,什么也没告诉他。
的确如韩朔所说,想找都没得找。
相识这么久,竟是半点自身相关都没透露。
不过他那样的身份,瞒得严实点也无可厚非。
薛景闲暗磨着牙,越发躁郁。
他到底把自己当什么?
一个合作对象,一个可能的偷情炮友?
说不见就不见了,说踹了就踹了。
他倒是逍遥自在了,自己情何以堪?
薛景闲压下满腹心绪,眼下当务之急是找到他。
怎么找他?
画舫楼?熙安楼?
不对。
他既然不想见他,就不会去他一下子就能想到的地方。
那还有什么地方,是他可能去,又觉得自己绝不会去的?
往昔相处一幕幕飞速闪过脑海,薛景闲脑海里渐渐冒出了几个去处。
“书铺、布铺,对,”薛景闲转头看向韩朔,“我一直买书的书铺,那是他的铺子,还有和进贡有牵扯的布铺,这两个着重找一下,其次,京城所有规模极大的店铺,都有可能是他的,都去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