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里划过戴着银色面具的那人,江熙沉攥了下锦被。
自己不可能不识趣,他要命,怕疼,怕折辱,要江家,他就肯定会乖乖听话。
宠幸,萧承尧多半是要纳他入府的,就算萧承尧卑劣,要他这样还嫁给薛景闲,他以后也是萧承尧的人,萧承尧会时时出入薛府和他鬼混。
他自己也绝不可能再嫁给薛景闲,他膈应,萧承尧也是颗雷,会给薛景闲带去无数危险。
江熙沉脖颈绷紧,深吸了口气。
让你磨蹭,歪脖子树,江熙沉不等你了。
明明只有几息...
,江熙沉脑中却闪过无数念头。
眼前美人从最初的惊恐中醒转后,浑身微微发抖,眼眶通红,流下一滴泪来,却是没再挣扎,艰难地朝他眨了下眼。
萧承尧神色毫不意外,仿佛无数次见人这么被迫做出选择。
美人垂泪,越发多了几分楚楚可怜,他纤瘦的身子在细细发抖,像是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充满了未知和害怕,鬓发微乱,长睫湿润,泪珠无声地掉落,掉到萧承尧手背上,滚烫又破碎,却非但没激起人的怜爱之心,反倒唤醒了弥足而深的□□。
萧承尧喉间干燥,心下□□更甚,心道他可真是个宝贝,差点竟便宜薛景闲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被薛景闲捷足先登,这个念头闪过,萧承尧眼底顿生阴沉,他刚才可是喊的薛景闲,居然暗中往来私通,贱人。
薛景闲那个狗东西竟然敢碰他的人。
萧承尧再没了耐性和抬举的怜惜,动作粗鲁地扯下帐幔,伸手就去扯江熙沉柔滑的腰带,下一秒,脑袋忽然被人从身后套住。
江熙沉脸上的泪珠一滞。
那人兜头就去拧他的脖子,死亡的危险前所未有的强烈,萧承尧瞬间反应过来,转身就钳制住了那人的手臂。
那人力气大得惊人,手臂轻轻一拖,萧承尧便已经被扯离了床榻,他这会儿已经扯下了遮住眼睛的衣袍,抽出腰间匕首就和那人打了起来。
二人顷刻之间已经过了十几招,两个都是绝顶高手,招招致命,卧房里一时花瓶碎裂,东西掉落,黑暗中一片狼藉。
声响似乎是传到了外面,爱面有了窸窸窣窣的动静,有人提着灯笼飞速跑向这边,黑暗中灯笼里的烛火摇动。
萧承尧公认的武功奇绝,却被那人打得节节败退,又过了几招,他被那人猛地踢中膝盖,跪倒在地。
“别打了!”江熙沉擦了把假惺惺的泪水,急道。
又过了几招,萧承尧惨叫,瘫倒在地上,就要反击,那人捏着萧承尧的腕,夺走他手里的匕首,反手就要划破他喉咙,江熙沉惊道:“别!”
薛景闲静看着眼前衣衫不整、锁骨外露、腰侧大敞的江熙沉,漆黑的眼眸里幽火跃动,郁色蔓延。
地上人已经疼晕了过去,江熙沉道:“是萧承尧!”
薛景闲盯了下地上已经厥过去的人,瞪大眼睛,立马丢了手里已经染血的匕首。
江熙沉望着外头越来越近的灯火,看都没看躺在地上的萧承尧一眼,直接从他身上越过跑过来道:“你快走!”
薛景闲嗤笑一声,扯下脸上蒙的黑布,坐了下来。
“薛景闲,”江熙沉看到他的举动,“狗日的,你干什么,快走啊!”
薛景闲看向地上的人:“我不知道他这么不经打,骨头断了。”
江熙沉吓了一大跳:“能接起来吗?”
“不能。”
江熙沉目眦欲裂:“废了??”
“对,跛了,”薛景闲挑衅一笑,“还想我跑吗?我跑了这责任就得你担。”
江熙沉大脑一片空白:“跛了那你还不快跑!!”
薛景闲怔然看着他,一向玩世不恭的脸上,笑慢慢消失了,漆黑...
深邃的眼里不知名的东西在涌动。
江熙沉见他还愣在原地:“你聋了吗?这会儿跟我墨迹?!这儿我处理!”
薛景闲坐下,懒洋洋地倚上椅背,甚至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我不走。”
江熙沉一时怒急攻心,恨声道:“你打的是谁的腿,还不走?!”
薛景闲抬眸:“我走了你怎么办?”
江熙沉脸上的急色顿住了,怔然地看着他。
“他没死,醒了就什么都想起来了,打他的是我,不是你,我赖不掉,”薛景闲顿了顿,“更何况你还喊了我名字。”
“……”江熙沉石化了。
薛景闲不再倚着座椅,倾身朝他招招手。
“那个……我以为他是你……你们真的好像……对、对不起……我的错……”江熙沉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木木地走过去,立到了他跟前。
薛景闲坐在那儿,抬眸眼也不眨地盯着他,见他立在离自己还有几步远的地方,身子倾地更前,一把扯过他腰带。
江熙沉被波及,跌了过去,仅凭着一条腰带就将他扯到了近前,用两膝夹住他两腿,江熙沉愕然低头看他。
这还是他们互相知晓身份之后,第一次靠这么近,一站一坐。
薛景闲扯过他腰带两端,替他系了起来,系到最后,紧紧扯了一下收紧,拴得之紧,江熙沉腰侧都微微发疼。
薛景闲抬眸似笑非笑。
江熙沉愣了下,脸腾得红了起来,火烧一般。
薛景闲没再看他,望向门边。
一群人冲了进来,有江府的护院,也有萧承尧的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