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任何人都要嫉妒。
这种卑劣的心态促使他在不经意间对周声眠带有敌对情绪。
可以前、他明明不是这样子的。
周声眠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温白这次捡回了他丢掉的仅剩下的自尊,视线与顾准直直对视,第一次鼓足极大的勇气开了口:“先生,我们——”
“叮铃。”门外的铃声响起。
有什么东西在寂静中破掉了。
外面的铃声一直响个不停,周而复始,在两人本该安静对话的氛围中显得突兀吵闹。
不过顾准没有先管房外的门铃,而是定眼去看温白,认真询问:“你刚刚想说什么?”
温白抿唇摇了摇脑袋,声音比刚才低上许多,“没什么,你先去开门。”
门一打开,外面站着盛明远和他妈。
两人局促站着,盛明远还保持着按门铃的动作,一动不动的。
顾准睨着两人,又想起他先前做出来的那些事,喉咙里溢出一声低低的嗤笑,好整以暇靠在门上。
...
“小准。”女人最先开口,“这事是明远做的不对,但是毕竟咋们都是血浓于水的关系,有些事没必要做的那么绝,而且亏的钱已经打到你公司的账户了。”
“舅妈这次过来特地带明远来跟你道歉,这次你就不要计较了,好不好?”
顾准眼前的两人没什么好脸色,盛明远说到底和他还有一层表面关系,可面前的女人算是什么东西?
顾准微微一笑,带了点平时看文件时有的斯文气,“据我所知,我的舅妈是何家的已故的小千金,你是哪门子和何家沾亲带故的?”
女人也算是见过世面,眼色闪过一丝别样的复杂,脸上依稀带着笑意跟没事人一样。
温白穿上鞋子从沙发上起来,他步伐踌躇想着是上前呆在顾准身边还是一个人回到卧室,面前两人他都不认识,但是那人老盯着他的眼神让他感觉浑身不自在,觉得像被阴暗潮湿匍匐的蛇给盯上了。
“小嫂子。”盛明远在门口做出乖顺的模样打了声招呼。
“谁让你这么喊的。”女人出口说道。
“我听他们都是这么喊的。”
这个“他们”说得是谁显而易见,除了何闻礼那一群人外没人会这么喊他。
温白脸色白了白,在顾准看不见的地方扯出一抹勉强惨淡的笑当做回应,他的身份似乎没什么好掩藏的,只是他脸皮薄,总归还是会觉得难堪。
盛明远也是第一次见到温白,以前早就听闻顾准身边养了个可人儿,现在见着发现这人长着确实不赖,一股清纯劲儿。
温白被他打量看了两眼,指腹不安分地挠着掌心,他想挪一小步往顾准身后靠着从而得到一些安全感。
可顾准却是烦了,没有想把宝贝拿出去给被人当东西观看的想法,头也不回对着温白说道:“卷卷,先回房间。”
温白挪上一小步的脚僵住,在顾准看不见的视线温白耷起脑袋,会错意地将脚挪回来一声不吭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他下意识地将顾准的行为理解成自己上不了台面,导致情绪万分低落并且持续到顾准上班的那天。
温白很会隐藏自己的其他情绪,以至于顾准都没能看出来当天的温白有什么不对,反而很亲昵地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而在他出门后,温白独自走进他住过一年之久的卧室,温白没有将顾准给他买的衣服带走,只是收拾了几件他自己的衬衫装在背包里,连行李箱都没拿。
公寓本该是由阿姨来打扫的,可这一次阿姨请假了,温白将卧室、客厅一一打扫干净,就连花瓶里的小玫瑰花都修理过。
他将一切都整理干净,干净得像他没有住之前那样。
临别之际,温白从沙发上拎起他的背包,在冰箱上扯下一张白色的便利贴,一笔一画很认真地写下几个字:
先生,我们断了吧。
他将纸条放在茶几上显眼的位置,用遥控器压着,把事先从包里拿出的银行卡也一并放了上去,随后将钥匙摆在玄关处的收纳盒,慢吞吞地穿好鞋子走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