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想看看什么人物,把您给迷成这样。”男生撑着下赅,评价道:“不过长得的确不错,看起来干干净净,我还挺喜欢。”
盛明骁冷哼一声,“谁让你喜欢了?滚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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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怎么回事?”叶池见他出来后问道,刚往门口探了一个脑袋想看看温白怎么还不出来,就瞧见他被几个臭男人围住了。
“没事,刚才那个人还笔来着。”
张遥在旁边适当插上一句:“可盛明骁不是计算机的吗?没事来我们化学系干嘛?”
“你认得他?”
“也不算认识,就一起打过球而已。”
温白对谁是盛明骁不感兴趣,他目光盯着楼梯口乌泱泱的一群人,现在正是下午最后一节大课上完,学生都往楼梯口涌赶着去食堂,人来人往堵得那叫一个水泄不通。
温白和室友等人散了才往楼梯口走,八月的热浪已经走得差不多,下午的气温勉强带有一丝凉意,太阳缓慢西暮,只留下依旧绚丽如同水彩一般耀眼的霞光。
“去哪个食堂?西食堂?听说那里新开了一家铁板烧。”
“西食堂有点远。”
温白跟着几个人走,听他们在讨论食堂菜系的问题,心不在焉一步一步往前走着,倏地被叶池用胳膊碰了一下,“你想去哪吃?”
“我都行吧。”温白掌心紧紧攥着手机,手机壳被他的掌心晕出滚烫的温度。
说话间他抽空又看了眼手机,正巧本来已经挺歇三个小时的电话现在又亮了起来。
电话号码在屏幕上耀眼,备注着先生的字样让叶池感到奇怪,他凑过头来瞥了眼,“这是你男朋友的电话?”
温白扯了扯嘴角,他还没有告诉叶池他们自己的情况,在盯着他们好几个人的视线下觉得有些难熬,最后磕磕巴巴说:“是啊。”
“那你这备注还挺有情趣。”叶池打趣说道,根本没当成一回事,转头就跟另外几个人讨论去哪个食堂,也丝毫没有留意到温白脸色转瞬即逝的一抹难看。
号码在手机屏幕上亮了又亮。
温白这一刻竟然开始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去做,是不是应该接,接通之后该怎么说话,用什么语气去说话。
“温白。”寝室长见他愣着,提醒道:“电话。”
温白恍然回过神,犹豫不决时叶池替他点击接通,“你怎么傻傻的,反应这么慢以后可要怎么办?”
温白眼睛随着通话&#30...
340;计时瞪大,手不自觉抖了一下,将手机放在耳廓跟前,细细地说道:“喂,先生。”
顾准车停在南大附近的树荫下,眼神透过车窗盯着面前来往的人群,锐利的视线扫过从车旁经过的学生,修剪干净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真皮方向盘上,彰显出他很好的耐心。
脸上没有什么温度,表情阴沉得可以滴水,可说话语气却还保留一丝该有的温柔和冷静,只不过比平常柔到骨子里的嗓音要淡上许多,“卷卷。”
顾准还是用这样的语调和措辞来称呼他。
“你现在在哪?”
温白没有开扩音,怕被室友他们听到,他稍微慢下来跟叶池他们的步伐错开,手指捏着手机声音软绵绵地说:“我在学校。”
那边听到后尾音拖长后嗯了一声,紧跟着问道:“具体位置。”
温白有时候并不笨,猜到他来了,淡色的嘴唇紧紧抿住沉默了一瞬。温白的嘴型很好看,带着一点菱形,颜色浅浅的泛着红,仿佛是把桃花瓣碾碎后沾染一些汁水抹了上去。
顾准曾经用手指不紧不慢地抚摸过他的嘴唇,并且加以挑逗,现在这张好看诱人的嘴唇却紧闭着一言不吭,随后几秒又试探问道:“先生,你、你看到那张纸条了吗?”
顾准搁放在方向盘的手臂绷紧,淡色的青筋藏在线条流畅的肌理之下,显示出主人的心情此时并没有那么愉悦,漫不经心敲着的手指以缓慢的速度最后停了下来。
“看到了。”三个字从舌尖吐出来,并非带有刺骨的冷,却又像一把在打磨刀锋的刀刃,温白隐约觉得脚底莫名开始发寒,导致他讲着电话走路的步伐慢下来。
“温白,发什么呆?赶紧走呀?等会儿西食堂挤满了人。”
陌生的男音从话筒里飘了过来,顾准狭长的眼睛眯起来,在没什么笑意的脸上衬托得他面容阴冷,打量来路过往学生的眼神更是宛若渗了雪,雪水融化,便是最冷的时候。
温白几步路跟在叶池他们后面,听出顾准的声音跟平时不同,有一些失温。
温白也在想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对,仅仅留下一张纸条就结束这段关系,这种做法未免也太不留情面了。
温白不认为顾准会喜欢自己,只是觉得先生打电话过来应该是来兴师问罪的,他心口沉了沉,决定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他刚开了一道小口子便听顾准问他:“是我哪里没做好吗?”
温白摇了摇头,温吞开口:“先生,您很好的。”
顾准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可不是什么好词,像极了追求别人时却收到一张好人卡,顾准现在复杂的心情隐约有点不谋而合。
“那是为什——”
顾准疑惑的话没能完整地说出来,就听见温白清亮的声线对他说道:“可是先生,我不想这样了。”
不想这样了。
以前在不知道周声眠的情况下,温白还能很乖,听话,让做什么就做什么,他能够把自己可怜的喜欢藏起来,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卑微。
可是周声眠出现以后,所有...
人都告诉他,你是替身,你是一个瑕疵品,见到他这张脸会说:“你长得好像周声眠。”
自始自终他被别人灌输的都是,他很像周声眠。
可是当温白见过本尊之后,才发现真除了脸,两人没有一点相似,周声眠举手投足都带着一股受过高端优秀教育的气息,他吃西餐的刀叉不会像温白那样意外地发出不礼貌的声响,懂得餐桌礼仪;面对别人的打趣或者调笑淡定自如,带着一副小少爷的矜贵,可他不是。
温白垂下眸子,他是一个和不太熟的陌生人交流都会磕巴的人,见到一群比他高大很多的男生都会呼吸急促而反应过来。
有人评价他,说他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
不知不觉中,就连温白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先生。”温白抬起胳膊抹了一下自己眼眶快要脱落的泪水,用力地擦了擦:“是我不想这样了,是我想断了。”
是我不想当别人的替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