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白还坐在顾准的腿上,腰部搭着他温热的手掌,温白丝毫不觉得有一丝不好意思,反而吸了吸通红的鼻子,一本正经地说:“他们都告诉我、说我是替身。”
顾准敏锐地抓住其中的关键词,好看的眉头抵在一起,脸色藏在灰暗的视线里看不太清,便显得隐晦不明,他生知温白不愿惹事的性格,说话的音节都带有诱骗气息:“他们?”
小迟钝哭的动作停滞住了,牙齿咬得紧紧地,他想起顾准上次动手的举动,现在迟疑要不要把那些人名一一说出来。
温白睁大了眼睛,瞳孔因为被泪水洗涤而显得异常干净清澈,湿漉漉的,有点儿像角落里缩在一团不敢看人的奶猫。
顾准不免失笑,手指插过他黑色的头发,漫不经心说:“我不会做什么的。”
温白很信任顾准的承诺,因为以前顾准答应他的每一件事都做到了,他放了心把当时的场景一一说了出来,并且对着顾准说:“我和他真的好像,就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而且他们还说——”
顾准牙齿咬着嘴里的软肉,硬生生地把每一笔账都记下,五脏六腑都被气到发抖,何闻礼这混账玩意。
他嘴唇一松,轻柔地问:“他们还说什么了?”
温白迟疑地在顾准脸上流转,垂下眼睑用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失落语气,“他们说,你对周声眠、爱而不得。”
“……”
去他妈的爱而不得。
顾准突然觉得很棘手,一些事情在不知不觉中被人恶意演变成这样,起初他没有在意是觉得无关紧要,却没想到在今天尝到了恶果。
“温白。”顾准将人抱得紧紧地,手臂勒在温白的腰间让他喘不过气来,他刚想说先生你松开一点,耳边飘来顾准亲密的话,“我只喜欢过你,没别人,不是替身。”
“哦。”温白神情恹恹。
很奇怪,明明听到先生说他不是替身时,他以为自己会很开心的,可是愉悦的心情只瞬间闪过一下就没了,反而有更加紧迫的东西压着他。
“你不信吗?”顾准问他。
温白没说话,静默几秒钟他认真说道:“我信的,先生...
不会骗我。”
顾准绷紧的神色明显松了一下,时刻被人吊着的心总算安稳不少,他清落的眉眼中先前的阴郁和戾气都消散地一干二净。
他重新拿起那张作废的纸条,对着温白说:“明天没课,今天要回家吗?”温白的课程表顾准这里有一份,课程时间都记得清清楚楚的,足够彰显出他的用心之处。
温白摇了摇头,手指头因为紧张在掌心扣来扣去,粉嫩的掌心都留了一些指甲的月牙印,顾准眼尖将他的手指抓住,使得掌心处细嫩的肌肤逃过一劫。
“那今天先回宿舍,等周末再来?刚巧到时候阿姨过来,你喜欢吃的——”
“先生。”温白打断他的发言,抬起清凌凌的眼睛,直直地撞进顾准的视线之中。
温白很笨,却在弯弯绕绕之中终于理清楚自己为什么听到解释后仍旧不开心。
因为小金丝雀对金主动心了。
在撇去一切看得清楚的阻碍过后,根本的问题依旧在生根发芽,它盘根错节牢牢地抓紧一切养分滋生。
顾准右眼皮直直跳动,脸上轻松的笑意随着温白接下来的一句话而消失殆尽。
温白的嗓音哭腔不减,带有浓重的鼻音:
“我还是想、结束我们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