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都把饼给温窈画得天花乱坠,说要如何把她捧成一线小花,又说要给她开多少项目让她随便写,可惜温窈从小就见识过商人画饼的能力,所以这套对她没用。
“你怎么想的?”
温窈随口答:“那些乱七八糟的我都拒绝了……我在想,怎么就没人找我当导演呢?薛导不也很年轻,怎么他一上来就不缺项目呢?”
裴峋弯了弯唇:
“薛青跟你不一样,他家有背景。”
“?谁家里还没个背景了??”
“哦,薛青他爸是国内第X代导演,写在戏剧学院教科书上那种,他人比较低调而已。”
“……”
那确实有好大的背景,这波拼爹拼不过。
“真想做导演,我可以推荐你去几个剧组试试从副导演做起,不过你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导演比编剧的专业度要求更高,建议你不必那么着急进组,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可是在家也很无聊,闲着也是闲着……”
...
温窈话说到一半,忽然见裴峋从口袋里拿出一叠演唱会门票,顿时一转语气:
“闲着好,我也觉得,我应该好好休息一下,比如去看个演唱会,就很好。”
温窈看着那目测有十几张的演唱会门票,两只眼睛都放光。
“我能买两张吗?”温窈坐得乖巧端正,“棠月也很想去看你演唱会的。”
裴峋失笑,将那一叠门票都放在她手上。
“都是你的,你想和谁去都行。”顿了顿,又补充,“姓盛的那个不行。”
温窈完全没把他后半句话放在心上,捧着手里的那一摞门票,比捧着金子都还小心慎重。
仔细一看,这些门票都是不对外出售的内部票,属于有钱都很难买到的舞台的最佳观看区域,温窈想起自己高中时第一次去看裴峋的演出,雇了二十个人卡点抢票,也没抢到前排位置。
她又不想去买黄牛票,结果最后横跨一千里,只坐在山顶听了个响。
而现在——
“都是我的吗?”
幸福来得太突然,温窈有点愣愣的,没回过神。
裴峋倚着沙发,懒懒道:
“暂时手里拿到这么多,还想要的话,报个人数给我。”
“够了够了——”温窈美滋滋地把这些门票都收起来,“你放心,我一定会给每一张门票都找一个主人,绝对不会让位置空着的!”
先给棠月留一张挨着她的位置。
然后再给薛青留几张当交学费,还有其他几个在剧组认识的朋友,之前顾希月好像也想去来着……
裴峋看着仿佛在数钱一样数门票的温窈,略有些费解:
“你好像,看我演唱会比看我本人更高兴?”
“那能一样吗!舞台上的你和生活中的你是两回事!”
舞台上的他风光恣意,耀眼得无可匹敌,如寰宇中有无限大引力的恒星,吸引着无数行星跨越遥远光年聚集在他周围。
而生活中的他——
温窈忽然一愣。
其实好像也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他从不屑于伪装,台上台下其实都一个样子,偶尔台上还会显得比平日更嚣张些。
那对她而言,究竟是哪里不同呢?
“两回事吗?”
裴峋若有所思,垂眸问:
“那你喜欢哪一个?”
!?
温窈怔怔望入他眸中。
正确的答案当然是两个都喜欢,都是她爱豆,可是这样的话到了嘴边,却不知为何羞于说出口。
以前可以坦然地、恨不得宣告给全世界所有人听的两个字,此时此刻却酝酿得如此艰难。
“……这问题很难?”裴峋挑了挑眉,“还是说,两个都喜……”
话说到一半,裴峋被突然横在中间的靠枕打断。
“喜欢喜欢都喜欢,不管什么样子都喜欢,不用再考验身为一个粉丝的自我素养了,这样满意了吧?”
隔着靠枕,女孩的声音仿佛赌气一般。
裴峋弯起唇角。
“不太满意。”
“……不满意也就这样了,没办法,实在不行你也可以开除我粉籍。...
”
忽然,一只手握住了温窈的手腕,将她挡在勉强的靠枕拿开了些。
那双带着戏谑意味的双眸望向她,缓缓道:
“你不早就被开除粉籍了?”
温窈:“!?什么时候?谁开除的??凭什么开除我粉籍!!”
“我开除的。”裴峋慢条斯理道,“不开除的话,你觉得我们现在这叫什么?”
——叫艹粉。
温窈蓦然想起之前棠月曾经说过的话。
甩掉脑子里可怕的想法,温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应该叫爱豆一对一帮扶粉丝,男菩萨普度落难粉丝,人间自有真情在,我要去睡觉了,晚安,演唱会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