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禾颜成功借到了秦隽的数学试卷以后, 两人稍稍地熟络了一点,不经常性的也会说上几句话,两个人的成绩是班级里头把和第二把交椅, 有时候也会偶尔讨论一下关于学习上遇到的一些难题。
陈禾颜的家就在距离学校不远的教职工小区里,所以她和秦隽一样是不住校的,每天放学走读回家。
每天傍晚放学的时候两个人总能一起出教室门,一起走着,偶尔聊几句, 从教室到学校大门口的这一段路, 秦隽总能很有礼貌地提起几个合适的话题聊一下,让人不会感到沉默尴尬。
比如今天上课的时候物理老师讲的那道题他觉得其实还可以有别的解题思路;再比如今天食堂里的鱼香肉丝很好吃,建议下次可以买一份来尝尝试试;明天一早学生会纪检部要进行仪容仪表检查, 千万不要忘记穿校服……
每每这个时候,陈禾颜就觉得, 这个秦隽好像也不是大家口中那个冷酷沉默不爱说话的校草, 私底下的性格不是也挺健谈的嘛!
这样的聊天一般也就是从教室到学校门口的五六分钟,通常陈禾颜的弟弟陈禾南都会在学校门口等着她一起放学走回家,然后秦隽就会在那小子不太友善的目光中上了家里来接送自己的车, 大家一个左一个右各自回家。
慢慢半个学期过去了,但过来这么长一段时间,秦隽始终没能实现他在高中开学时的目标,每次大大小小的考试, 上头那个女孩总能多多少少地把他压住。
少年人不服输的意气和自尊心,还有那隐隐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让他不愿意理所当然地承认自己比那个女孩差。
于是在学校里, 在陈禾颜和所有的老师同学面前, 他还是那个冷肃少言、清朗矜贵的秦隽, 做事沉着,有章有法,不冷不淡。
但在人后,回到家中,他一口气重金聘请了每门功课所有的补习老师,按照顺序一天一轮狂补习,那刻苦勤奋的劲儿直把秦老爷子都看得有些心慌,生怕孙子压力太大而产生什么青少年心里问题了,老爷子甚至还委婉地劝秦隽,说其实也没必要用功到这种程度,秦氏他自己暂时还可以再撑上几年,所以让孙子偶尔放松放松也是可以的,没必要逼自己逼得太紧。
秦隽暗地里拿出了头悬梁锥刺股的气势来学习,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努力还是有收获的,等到了期中考试见真章的时候,他终于不再是同学们私下里口中的“万年秦老二”了,他终于考虑一次第一。
和陈禾颜并列的第一……
同学和老师们都惊讶了,就连陈禾颜本人都对他的关注比平时多了几分,她惊叹地告诉他,“秦隽我觉得你好厉害啊,这次的物理卷子太难了,我还有题目没写完呢,你拿了满分了。”
在给她讲解物理卷子上她有问题的那几道题目时,秦隽内心有一种说不明的愉悦,他决定回家以后给那个严厉到之前几次想把人辞掉的物理家教好好涨一下工资。
……
当然,秦隽发现,陈禾颜也并非什么都是第一,她还是有不太擅长&#3
0340;学科。
比如说,体育。
他们这一年教育体质改革,中学生的体育成绩被证实列入素质综合分数之中,所以他们期中考完成了个学科考试之后,还必须完成体育测试。
秦隽在运动方面还是极为擅长的,几个规定项目测试都接近满分,最后一向立定跳远下来以后,他就算是彻底拿到一个完美的体育分。
男生测试完成之后就轮到了女生,他也没有走开就在旁边看着。
陈禾颜学号是一号,所以第一个测试的就是她。
大概是女孩小腿纤细,腿部的爆发力不够,第一次立定跳远测试的时候她才堪堪够到及格线,同时还因为身形不稳,一个屁股蹲做坐在了地上,她下意识就用手去撑了地,这一跳的成绩也就因此作废了。
围观的同学有人发出了一阵哄笑,倒也不是嘲讽,只是这个年纪的少男少女们性子都是最活跃的时候,一点事情就能让他们嘻嘻哈哈闹上半天。
“哇,咱们的学神也有滑铁卢的一天,哈哈哈……”有个男生随口说了一句。
秦隽冷眼瞥了一眼旁边的这个男生,肩膀微微歪斜,不动声地蓄力朝着那男生的肩头一撞。
那男生嘻嘻哈哈的笑声戛然而止,啊了一声,痛得捂着肩膀皱眉看向秦隽,喊道:“我靠秦隽你干嘛啊?”
秦隽用余光暼了他一眼,淡淡道:“哦,不好意思,撞到你了,麻烦让让,你挡住我了。”
那男生看着冷冰冰的少年,也怕和他起冲突,摸摸鼻子乖乖地往旁边挪了挪。
陈禾颜被笑得有点脸红,从地上爬起来,拍拍手又拍了拍裤子上沾的灰尘,然后按照老师的提示站好准备开始做第二次的跳跃。
大概是第一次失败的缘故,第二次她明显就有点紧张了,秦隽看着她摆出预跳的动作的时候,还深呼吸了好几次,但一直犹犹豫豫的没敢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