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贝贝没看到张总身上有别的伤口,只看到额角破了一块,不停流血。
叫不醒张总,又见张总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地往下退,佟贝贝起身,边飞快地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边走近秦岭。
“怎么?”
佟贝贝心惊得心脏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他一边在尽量冷静,一边颤着手去『摸』秦岭的腿,拿着手机的手已经拨通了120。
打完120,佟贝贝眼看着秦岭的唇『色』也了,利落地道了句:“别动,我去喊人。”
说完飞快地跑下楼。
结果顶着大雨跑到门口,别说司机,车都不知道飞哪儿了。
再到门口的门卫处,值班室也没半个人影。
“有人吗?”
佟贝贝只得在瓢泼大雨里扬声喊。
然而声音连雨雾都穿不透,也根本没有人回应他。
好在值班室没有锁门,急救包也在一个没有上锁的柜子里。
佟贝贝拿了急救包转身就跑。
顶着风雨跑回楼里,佟贝贝浑身早湿透了。
而个候,秦岭也已经坐不起来了,人躺在地上,一只手的手背搭在额头上。
听到脚步声,他想抬起脖子,一声“别动”带着颤音地传到耳边。
秦岭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尽量撑住、不晕过去,又闭了闭眼,尽量平静地开口:“我还好,张总被砸到了头。”
一睁眼,佟贝贝一脸雨水,眸光里的担心都要溢出来了,眼角也有水渍,不知是雨还是眼泪。
“秦岭。”
是秦岭昏『迷』前最后的记忆。
再醒来,睁开眼,看到的便是医院雪的天花板。
他侧过头,李蒙立刻走近:“秦总!”
秦岭的喉腔滚了滚,因为干,一个字都没说得出来。
李蒙明他的意思,飞快道:“没了,张总也没。”
秦岭心想:贝贝呢。
“哦。”李蒙才想起来,“佟哥也没,就是……”
就是浑身淋了雨,发烧了。
秦岭连着咽了几下喉咙,才发出声音:“就是什么?”
李蒙为难道:“发烧了,昨天烧了一个晚上,刚刚去吊盐水了。”
秦岭动了动,明显是想起来的意思。
李蒙忙道:“秦总,一条腿被砸骨折了,腿已经包起来了,就别动了。”
又忙说:“佟哥没,真的,昨晚吃了退烧『药』,刚刚去挂水的候也不怎么烧了。”
秦岭闭了闭眼:“水。”
“哦哦。”
喝了几口水,嗓子不干了,秦岭示意:“手机。”
李蒙把床头柜抽屉里的手机找出来,递给秦岭。
电...
话接通,手机那头的声音低哑而带着惊讶,“醒了?”
不待秦岭开口,几乎是飞快的,“感觉怎么?还晕吗?除了腿,有没有其他什么地方不舒服?”
“想吐吗?难受吗?”
满口都是掩藏不住的担心和关切。
秦岭一直等佟贝贝说完,才开口:“我没。”
秦岭的声音有几分虚弱,同的关切不减,“淋雨发烧了?多少度?现在好一点了吗?”
佟贝贝急道:“管我些干什么?我又没!”
秦岭:“我也还好。”
佟贝贝的语气还是急,从未有过的急,与往常的平静温和截然不同。
“李呢?李没在病房?”
秦岭试图顺『毛』:“贝贝。”
佟贝贝不容置喙:“把手机给李,给我躺回去!”
秦岭:“贝……”
佟贝贝:“躺回去!”
又凶道:“别让我再说第三遍!”
“……”
秦岭老老实实地放下手机,递给李蒙。
李蒙伸手接过:“喂,佟哥。”
一通嗯嗯啊啊,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站在床边的李蒙和躺靠在床头的秦岭面面相觑——亲眼目睹老板被老板娘凶一通什么的,咳……
李蒙吸了吸鼻子,两手握在胸前,缓和气氛道:“呃,佟哥那不是凶,他就是担心着急了。”
从昨天开始。
秦岭:“我知道。”
李蒙:“要吃芒果吗?我帮削皮。”
两个后。
就跟一阵风刮进病房似的,佟贝贝几乎是用的百米冲刺的速度。
人刚在床边站定,『露』出的是一张无比严肃的冷脸。
秦岭:“……”
佟贝贝顶着冰块一的冷脸,注视秦岭:“醒了?现在感觉怎么?”
呃……
周身骤降30度,秦岭愣愣的:“还好。”
佟贝贝继续冷脸:“什么叫还好?”
就跟高中教导主任似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李蒙咽了咽喉咙,默默往后退。
秦岭对掉到冰点的态度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顿了顿,回道:“……不、好?”
佟贝贝:“哪里不好?”
秦岭的眼神往下示意:“腿。”
佟贝贝跟着往秦岭那『露』出被子的打着石膏的腿看去。
不看不要紧,么默不作声地一看,就半秒,真的就半秒,佟贝贝眼眶一热一红,眼尾瞬间闪起了泪光。
秦岭一惊,立马坐起来:“贝贝,宝贝儿,心肝,别哭别哭,我没,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