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嫣屏住了呼吸, 她如今化神期的修为,哪怕长久不呼吸也不会因窒息而昏迷,只是免不得会脸红, 心跳加速,连带着眼圈也开始泛红。
她脸上因对招留下的淡淡血痕令本就迤逦的容颜充满了战损的美感, 越发动人心魄。
谢殒的手落在她眉心,轻抚她眉心红玉,玉色剔透, 温度灼热,他轻轻送入一丝灵泉之力,芙嫣立时跌在他怀里,幽长地喟叹一声。
“除了回溯时光, 你还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她在这时忽然开口,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谢殒动作一顿, 垂眸看着她闭眼轻蹭他胸膛的模样, 像灵兽幼崽在表达亲昵,显出丝丝可爱。
她应该还是不安于他的妥协与付出,一直想要知道他真正所图为何。
她有过不少猜测,比如“一见钟情”、“喜欢她”之类, 但这样的理由听起来很不牢靠, 她不认为真的会有这么简单。
就像曾经的他。
他花了三千多年才在她的强迫下承认一切,她如今不过才“刚刚”认识他,又怎么可能接受。
她想要一个可靠的理由,想要一个心安, 他怎么才能给她?
谢殒低下头, 在她耳边说:“我正在做想做的事。”
芙嫣倏然睁眼, 与他视线交汇, 嘴唇动了动:“你知道吗,凌翾道君还是我师尊的时候,别的不提,在物质上确实没有缺过我什么。”
谢殒认真听她说话。
“但那些并不是他想给我的,他给我的每样法宝上都隐秘地刻着另一个人的名字。”
芙嫣缓缓撑起身子。
“他把我当做另一个人的替代品。”她凝视谢殒,“你是不是也一样。”
谢殒怔住,错愕地看着她。
“我是不是很像你曾经喜欢的谁,你见我的第一眼就把我当做了她,她回不来了,所以你才将感情和补偿给了我,聊以慰藉?”
芙嫣的猜测虽然不完全对,但性质已经接近了。
谢殒做的事严格来讲和她所说的没太大区别。
她没有前尘记忆,是芙嫣也不是芙嫣,谢殒可以将她们当做一个人——这肯定也是对的,但在没有记忆的芙嫣的历劫身看来,她们并不是一个人。
她将谢殒按在地上,俯下身在他耳畔徐徐道:“如果是这样,也不是不可以。”
她缓缓拉开他的外袍,他腰封早就坏了,衣衫本就敞着,她想剥开新荔般的他易如反掌。
“就如我和我的前师尊一样,我们各取所需,也没什么不好。”
芙嫣甚至还笑了一下,带着些放松,是真的一点都不介意被当做谁的替代品。
她连他们本人都不放在心上,又怎么会介意被他们当做谁的替代品?
只要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好处,这也算是等价交换了。
尤其是在谢殒这里,她能得到的好处太多了,只是做谁的替身这么简单的话,她做梦都能笑醒,要知道来照夜宫之前她可是做好了死在这里的准备...
。
“君上放心。”芙嫣声音里带着笑意,“我一定会做得非常好。”
她幽雅的呼吸拂过他耳畔,他敏感地颤了一下。
“我一定会让你身临其境,神魂颠倒,仿佛她真的还活在你眼前一样,否则我得君上这般鼎力相助都得的不安心。”她用前所未有的认真语气道,“君上,她叫什么,唤我那个名字罢。”
她凑近一些,牙齿轻轻咬他耳垂,细微的声音低低柔柔意有所指道:“此刻唤我那个名字,你会更有感觉吧。”
谢殒:“……”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什么替代品,哪里有什么替代品,他自天地初开便存在,至今无数的时光,日日夜夜,一天又一天,从前心无一物,空空如也,如今也只有一个人。
“你想知道她叫什么?”
“不,我只是想让你更快乐。”
各取所需,她需要的很多,所以也要尽可能让他快乐。
谢殒忽然撑起身,他们其实距离屋室内只几步之遥,可谁都没提要进去,两人就躺在灵植丛上,他撑起身,她便直起腰,手环着他的脖颈坐在他身上,看他红唇轻动,吐出一个名字。
“芙嫣。”
她一怔,点头:“我在,怎么了。”
“芙嫣。”他又唤了一声,倏然靠近,咬住她的唇,“你不是想知道她叫什么吗。”
“……芙嫣。”
最后这声呼唤,明明含糊不清,却极尽缠绵缱绻。
芙嫣脑子都仿佛被体内的火给点燃了。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喃喃道:“让你喊她的名字,不是我的名字。”
“我正在喊她的名字。”
“……骗子。”
“没有骗你,永远不会骗你。”
他执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细腻白皙的胸膛就在指腹之下,肌理线条的优越让芙嫣眼睛有些发红。
“你听,我有没有骗你。”
扑通扑通的有力心跳仿佛在证明他的话,一下一下回击她的掌心。
芙嫣眼睛红得更甚,她突然特别讨厌看见他这张脸,于是捂住他的脸,将他推到灵植丛上。
“花言巧语。”她冷哼一声,“我不会信的。”
“……你会信的。”
总有一日她会相信的。
一天,十天,几个月,几年,几辈子,都可以。
他最不缺少的就是时间。
“我讨厌你这样说。”芙嫣撕裂了红纱裙的一角,粗鲁地遮住了他的脸,“别看我,也别说话,不许发出声音。”
谢殒张口想说什么,红唇透过了红纱,唇形悦目,撩人心弦。
芙嫣定睛看了看,心里暗暗在想,比起天神,这人有时更像是惑人心神的魅妖。
就像此刻,她埋葬极深的情绪被点燃,直接隔着红纱吻住了他的唇。
明明还隔着轻薄的红纱,甚至都没有彻底亲吻到,却好像更令人迷醉其中,理智全失。
在芙嫣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百年人生中,其实从未幻想过这种事情。
她心如止水,一心复仇和修炼,佛子不渡是她唯...
一的私我。
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想象过与佛子如何。
那在她看来可能是对佛子的一种亵渎,是对白月光的玷污。
但谢殒不一样。
她勾起他的本能,主动与她沉沦堕落,可就别怪她不留情面了。
——
谢殒这次比芙嫣更早醒来。
她实在太累了,那般警惕的性子这次是彻底地睡了过去。
他怎样帮她清理的,怎么把她抱回屋室里的,她全都不知道。
她毫无防备地睡在他怀里,哪怕已经结束很久,脸上依然满是嫣红。
极致后即便清理得再干净,她身上也还有属于他的味道,他身上亦然。
好闻的昙花香将两人侵染,他侧坐在她身边,在她睡着的时候一点点用灵力帮她消除身上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