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的怀抱是雪宪的全世界。
他回来了。
*
在夏日节,人类总是大肆庆祝,因为他们总认为星瀑拥有非常神秘的能量,甚至能带着他们的思念,穿越星系,抵达遥远的母星。
而龙族也有类似的看法,星瀑的确会聚集难以想象的能量,供他们吸收、驱使。
很难说星瀑对人类是否有同样的能力,促进人类的成长,因为夏日节那天,正好是雪宪的成年日。
或者说,是雪宪身为湫旻的生日。
通常来说,任何生物的成年期一到,便代表着他们身体的各项机能都进入了成熟期,抵达能力巅峰,比如银龙,成年后方可自由转化形态。
他们不知雪宪是否也一样。
总之,雪宪回来了,记忆、神智、情感等尽数回归,苔米将他的回归和银龙的归位一类,称为觉醒。
关于自己为什么会“复活”,雪宪花了一些时间来了解,苔米讲得很细致,他接受良好,只不过越听,越对这些年伊撒尔的生活心疼不已。
他不畏惧死亡,只害怕伊撒尔孤独,可是到了最后一刻,却是他先一步违背了诺言。
“我和维克托曾分开数十年。”苔米安慰雪宪,“那是在我们第一次重生之前,都不知道彼此还能再度苏醒。我以为我们生死相隔……可是,在重新看到他,重新和他在一起的一刹那,喜悦还是彻底盖过了曾经的痛苦。”
雪宪希望如此。
苔米忽然叫了他的名字:“雪宪。”
“什么?”他转头。
那双乌黑的眸子和过去一样澄澈,纯洁。“不要再离开伊撒尔了。”苔米说,“他承受不起第二次。”
雪宪怔了怔,想起这些天伊撒尔的行为。
伊撒尔认定他就是自己的由卡,其实是带着自我强迫的偏执。在他没有觉醒之前,伊撒尔并不能百分百确定他就是雪宪,哪怕伊撒尔感受到灵魂上的强烈羁绊,也还保留了一丝理智。
这种理智凌迟着伊撒尔。
所以,他才不断地试图唤醒他的记忆,带着他去他们去过的地方。
这一切看上去虽然没什么异常,但只要仔细一想,便能察觉到出伊撒尔已濒临失控。
伊撒尔已经等了这么久,如果他不是雪宪,他们会怎么样?
雪宪记起阿琳娜婆婆提到过的,那头在绝望中等待了一辈子,最后步入黑海自绝的银龙。
他和伊撒尔是幸运的。
或许在这颗星球之上,这无边的宇宙中,真的有一只无形之手,给予他们灵魂,又帮助他们找到彼
此。
他不由得再次眼眶湿润,重重地地点了点头:“嗯!”
因为担心伊撒尔的状态,苔米和维克托才跟随他们而来。
既然原先预料过的最坏的情况已经不可能再发生,他们便先一步离开了弥修斯号附近。
伊撒尔出去捕食了。
雪宪很饿,也很虚弱,需要大量补充能量,虽然他才刚“觉醒”没多久,但伊撒尔不想把喂食自己的由卡这种事交给别人来做,拒绝了维克托的好意。
故地重游,雪宪在高空中昏厥过去,醒来后还没好好看过这里。
地堡中的地台、水泵等物一切如初,应该是几十年过去,也从未有人踏足。不过,雪宪在里面转了一圈,很快就认出来当时他们曾待过的位置。
那时伊撒尔刚化为人形。
雪宪在沙漠的一处沙丘下找到了他,见他赤身裸-体,就用外套盖住他的重点部位,硬生生地将他拖回了这个地堡里。
那时雪宪也并不十分确定伊撒尔就是笃笃多,所以他去找水源之后,伊撒尔原先躺着的地方只剩下一件外套,可把他吓得不轻。
那是他们第一次以人类的形态相见,伊撒尔突然自身后出现,把雪宪抱到了眼前的石台上。
现在想起来,恍如昨日。
正想着,熟悉的气息便从身后将雪宪包裹,和这些天一样,带着捕猎后的淡淡血腥气。
任这两天如何亲密,现在的感觉也完全不一样了。
雪宪敏感至极,一被伊撒尔触碰,皮肤上便立刻起了一层细小的颗粒,双颊与脖颈也变得通红。他任由身后人单手环住自己的腰,还抓住对方的手臂,用手指摩挲着那有力的小臂上凸起的血管脉络,含情脉脉,不言不语。
“嘭。”
猎物落地。
雪宪身体一轻,和上次一样,被身后的人轻易地抱上石台并调转方向,一抬头,便对上了伊撒尔的眼睛。
地堡里没有电力,只在不远处远远地点着一小堆火。
伊撒尔的下颌有残留的血迹,金瞳颜色变得有点深。
雪宪凑上去吻了吻他的下唇,是在取悦他,也是在主动表达爱意。
伊撒尔没有马上回应这个吻,但大手不受控制地游走,喉结往下滑动,鳞片也在脖颈附近的皮肤里若隐若现。
“伊撒尔。”
雪宪含糊地吻着那薄唇,轻轻吐出心爱的名字,感到腰间一片滚烫,却没有退缩。
他喘了一口热气,勾住伊撒尔的脖子,眼里好似噙着一汪水。
“我们……筑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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