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行冷冷的道:“可。”
虽然钟行答应下来了,冯魁心里却不敢抱太多希望。他邀请了钟行太多次,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
冯魁清楚钟行的空闲不多。钟行不是沉溺于享乐的人,他有太多政事处理。平心而论,冯魁知道钟行比现在皇位上那个更有能力当皇帝。
但是,一旦改朝换代,冯家及冯家一些姻亲的荣华富贵就保不住了。
钟行眼里揉不得沙子,容不下他们的。即便他们臣服,也只能换来短暂的安定。
就像高普这样汲汲营营的小人,哪怕钟行前期接纳了他,等把他的利用价值榨干,反手就会杀掉。
钟行太冷酷绝情了。
回到府中的时候已经不早了,日头升得很高,今天是难得的明媚,天如水洗过一般干净。墙角梅树很多天之前就已经开花了,是红梅,颜色极艳。
昨晚钟行带云泽回来,两人身上都沾了血污,钟行不想让别人给云泽换衣服,只好自己动手。褪下脏污的衣袍,云泽修长单薄的身子宛若月下堆雪,简直无一丝瑕疵。
唯有右腿上有一枚很小的痣
,鲜红的颜色,落在大腿内侧,虽然很难注意到,一旦注意了,便觉得暧昧惹眼。
钟行折了一枝梅花。
云泽在用早膳,小馄饨做得极好,鸡汤鲜甜可口,馄饨肉美汁滑,云泽吃了好些。
只要不想起云家的事情,云泽的心情会一直很好。
用完之后云泽喝了一口茶,外面进入一道高大的身影,云泽放下手中茶盏:“郡王。”
钟行将一枝梅花放在桌上:“昨天晚上喝那么醉,今日居然早早起来了?”
喝酒并非太好的事情,云泽不知道自己醉后有没有乱说什么话,他沏了一盏新茶推给钟行:“昨天喝醉实在是无奈,多谢郡王将我收留。”
不然他醉醺醺的被安乐侯扔回院子里,当归肯定不知道怎么照顾才好。
云泽道:“郡王,我昨天晚上喝醉了,有没有胡说八道什么?”
钟行饮茶:“似乎有。”
云泽很好奇:“郡王,我说了什么?”
钟行似笑非笑:“本王现在不想说。”
云泽推了一下钟行的肩膀:“郡王,你告诉我好不好?”
钟行握住云泽的手腕:“你说,你心悦本王。”
云泽:“……”
不是钟行疯了就是自己疯了。
钟行看云泽的反应,他轻笑一声:“玩笑而已,真的相信了?”
云泽:“我就知道是玩笑,如果我真说了这句话,昨天晚上肯定被你扔出去了。”
钟行看起来笔直笔直,怎么可能允许同性朋友喜欢他?
钟行手指捏着茶盏,几乎要将薄薄的白瓷捏碎:“哦?我会这样做吗?”
云泽下意识的觉出了不对,他抬眸看向钟行的眼睛。
钟行双眸深不可测,永远让人猜不出喜怒哀乐,而且看不出他的年龄。
云泽一直认为钟行是一个温柔且善良的男子然而他的目光里似乎隐藏着其他。
钟行上下打量了云泽一番:“契朝好男风者多,小公子花颜月貌,以后不要随便喝酒。”
云泽头一次知晓自己的容颜也可以用花和月来形容。
钟行喝了一口茶,接着开口:“你父亲贪婪,追名逐利,若他知晓摄政王亦好男色,说不定改日将你献到摄政王的府上。”
云泽的手脚瞬间冰凉了。
安乐侯虽然厌恶男风,但是为了他自己的官运,说不定真会做出这种事情。云泽虽然认为摄政王很厉害,可他一点也不想被送到一个陌生而残暴的男人床上当禁脔。
云泽道:“郡王会帮我吗?”
钟行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你觉得呢?”
云泽抱住钟行的手臂:“我知道郡王会帮我的。”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本王没有你想象得这般好,外界流言蜚语都在指责本王,云泽,你会怎么办?”
云泽道:“郡王是摄政王这一派系的人,外界对您的评价肯定会有失偏颇,我不相信旁人言辞,只相信我看到的。”
钟行昨夜给云泽换衣服的时候,很想亲吻云泽腿根处的红痣。
最后却不成行,因为他想在云泽清醒的时候,让云泽亲眼看着自己这般做。
现在看来,云泽即便清醒着,也像酒醉时一样糊涂。
云泽真的长了一张很好欺骗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