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玩偶陈旧褪色,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是我有一年过生日,从剪娃娃机里拿到的。”许希声略感不好意思,“那年,附近新开了家商场,我对里面的剪娃娃机感兴趣,没有说出口,但是我的父母看出来了,在我生日的时候,带我去玩。花了不少钱,我都没剪到,本来想放弃了,结果他们让我继续,最后还是剪下来了。”
“你的父母对你很好。”宿源感叹,这也是许父染上赌博还能戒掉,洗心革面的原因吧。
他隐隐能感受到,原著里母亲死亡的时候,许希声会有多伤心。
脑海里思索着许母病症的事,宿源猛然意识到不对,他是要完成剧情,远离许希声的,怎么聊起来了?
许希声将企鹅玩偶递给他:“送给你。”
宿源果断拒绝:“这么有意义的东西,我不能收。”
许希声接下来的话,让宿源一个激灵:“你不是收了谢利的东西?”
被宿源带着,离开蓝焰海包厢的时候,许希声困得厉害,都没听清谢利与宿源的对话。不过,他微弱的注意力一直都在宿源身上,隐约记得谢利送给了宿源什么。
许希声态度坚持:“你收了他的礼物,不能收下我的?”
宿源真是怕了醉酒的许希声。
他担心自己不收的话,许希声再纠缠不休。
昨夜红衣主教偷窃白瑾池的奴隶契约,宿源没怎么睡好,又在蓝焰海喝了许希声喂的大半杯酒,这会儿脑子也有点迷蒙,不愿与许希声多纠缠,接过企鹅玩偶抱在怀里,道:“这件礼物我收下,我该走了。”
抱着玩偶的宿源,可爱到许希声的气息乱了两分。
他没有忍住,在宿源离开的时候,悄悄打开智脑拍下他的照片。
他并未征求宿源的意见,因为宿源肯定不会同意。
宿源离开后,许希声神色黯然,攥紧了手边的床单,骨节突出。
其实,他还担心宿源会不会再去蓝焰海。
等下可以问问白瑾池。
今天,白瑾池在教堂的学习结束,便会前往宿家庄园工作。
*
从赶往首都大教堂,到离开许希声的家,宿源一直没有吃东西。
车辆驶出下城区后,宿源先让司...
机载他到一家有名的空中餐厅,用餐花了两个小时,宿源出来的时候,天色已到傍晚,高楼大厦与其中穿梭的飞行器在晚霞渲染下宛如油画。
宿源钻回后车座,半阖上眼,大脑越发迷蒙。
他用手背贴了贴脸,脸颊升腾的热意沾上手背微凉的皮肤,简直像许希声的醉意传染到了他身上一样。
传染是不可能的,宿源浑浑噩噩思考着,昨天他听孙豪讲过,蓝焰海的招牌酒之一有点特殊,刚喝下去没什么,实际后劲相当足,过段时间便会爆发出来。有人会拿这种酒骗别人喝很多,醉到人事不省。
难道许希声给他喝的是这个?
真倒霉。
回到庄园就睡觉吧。
宿源保持着半梦半醒的状态,坐车回到庄园。
日头西斜,晚霞颜色加深,如同熊熊火焰燃烧,司机下了车,准备去为后面的宿源打开车门,结果他看到元墨过来,便停止了动作,元墨是少爷的贴身仆人,比他更适合领宿源回屋。
不过,元墨会主动出来迎接少爷,还是第一次见。
看元墨的样子,已经在外面等了有段时间。
车门打开,一只带着茧子的修长手掌伸进来,宿源视线模糊,以为这是司机,将手搭了上去。下一刻,宿源的手被强势扣紧,拉出了车子,元墨闻到他身上的酒香,黑眸审视着宿源的模样,“喝酒了?”
想到自己喝下那杯酒的缘由,宿源心里就来气,懒得回答,转而问:“白瑾池来了吗?”
元墨本就糟糕的心情更是阴云密布:“这么惦记您的新仆人?”
醉酒状态下,宿源的耐心不多:“你能不能讲正事?”
不远处的兰玉趁机上前,回答宿源的问题:“新仆人刚到不久,我带他去了管家安排的仆人房间,他正在房间里稍作整理,应该很快——”
话到一半,兰玉望向仆人房。
“他出来了。”
为了方便整理东西,白瑾池左侧的微长发丝挂在耳后,露出坠着细银链的淡金宝石耳饰,晚霞映在他温润的金眸里,呈现出琥珀般的色泽。漆黑项圈作为神职者身上的污渍,紧紧箍着白瑾池的脖颈,他来到宿源面前,项圈上面鲜红的“02”数字看得元墨心烦。
宿源单手抱着企鹅玩偶,白瑾池的视线落在上面,他认出来,这是许希声很珍视的东西。
“先让兰玉教教你工作的内容。”宿源吩咐道。
身体在酒精影响下感觉闷热,宿源随手扯了扯领口,没注意到锁骨的吻痕暴露了出来。
宿源的锁骨精致瘦削,本就容易吸引人的目光,淡红印记落在上面更是显眼,白瑾池不由一怔,心头有不知名的复杂情绪掠过。
不止白瑾池,元墨同样看的清楚。
元墨一言不发拽着宿源走向主屋,白瑾池觉得不妥,开口制止:“你不该不问宿源的意见,强行带他离开,即使他喝醉了。”
“你倒是很快代入了关心主人的仆人角色。”元墨嗤道。
...
白瑾池语气平和:“我只是在讲正常的道理。”
元墨道:“这里不是教堂,轮得到你给人指点迷津。”
白瑾池看向宿源:“你的意见呢?”
宿源神色茫然,觉得此时的气氛非常古怪。
从元墨身上传来的危险气息,令宿源如芒在背,情不自禁感到畏怯,与面对失控发作的元墨感觉差不多。宿源用酒精侵蚀的大脑,简单直白将两者联系到一起,以为元墨的失控症又犯了,急着带他去处理。
昨夜元墨刚对红衣主教爆发过精神力,状态不稳很正常,于是宿源道:“我和元墨离开会儿,你们按我说的,各做各的事。”
白瑾池的眸光敛了敛:“是。”
兰玉不死心问:“我能跟去吗?好多天没见少爷,我有好多话想对您说。”
“不可以。”宿源不假思索拒绝,解决元墨失控的过程不能让别人看到。
元墨早已不耐烦,带着宿源径直离开。
“新来的,看到了吗?”宿源不在后,兰玉换了副面孔,“元墨就是这样独占少爷关注的,连口汤都不分给我们。你是神眷者,有充足的本钱,可不能让元墨再嚣张下去。”
白瑾池只当四十五天的仆人,无意参与这类争宠行为。
就算要当宿源一辈子的仆人,他也不会。
这时,白瑾池的智脑响起,来电人是许希声,他走到一旁接通电话,听见许希声问:“瑾池,你已经在宿家了?”
“嗯。”从许希声的声音,白瑾池听出不对劲,“你也喝酒了?”
“也?宿源喝酒了?”
许希声怔愣过后,很快反应过来,“对了,那杯酒还是我给他喝的。”
烙印在宿源锁骨处的吻痕,忽然闪过白瑾池的脑海。
结合许希声的话语,白瑾池隐隐猜到吻痕的主人是谁,他犹豫片刻,还是没克制住,问了出来:“宿源锁骨的痕迹,是你留下的?”
许希声语气一变:“你看见了?”
首次与人讨论这种话题,白瑾池有种生疏的不自在:“不小心看到的。”
明知吻痕就留在领口那里,很容易被看见,许希声依然感到不舒服,他带着宣誓主权的意思,承认道:“是我。”
白瑾池莫名有点生气:“为什么?”
电话对面的许希声顿了顿,没料到向来注重分寸的白瑾池会进一步询问。
“因为喝多了酒。”许希声简单带过。
与宿源之间的事,许希声没有详细讲给别人听的兴趣,即使那个人是他从小到大的好友。
白瑾池不再多问。
他知道,自己已经出格了。
许希声问出打电话来的正题:“宿源是刚回庄园吗?他有没有去别的地方?”
白瑾池劝道:“你不该这么打听他的私事。”
“只有这一次,否则我安不下心。”许希声知道自己这样不好,依旧恳求道,“麻烦你了,瑾池。”
这样的许希声,不太像白瑾池熟识的好友。
...
白瑾池不知道,宿源与许希声离开教堂后去了哪里,他为什么对宿源的行程这么在意,不弄清楚,许希声似乎是不会罢休的,白瑾池缓缓道:“一个叫兰玉的仆人问了司机,宿源离开下城区后,去了一家空中餐厅吃饭,他醉得不轻,应该没心思去别的地方。”
得知宿源没再去蓝焰海,许希声放下了心。
挂断通讯,许希声再次将宿源抱着企鹅玩偶的照片点出来看。
宿源离开后,他已经反复看了许多遍。
许希声拿过桌上的小型打印机,打印出宿源的照片。
经过两三个小时,许希声差不多醒了酒,回忆着自己在蓝焰海的包厢里,都对宿源做了什么,先前被酒精压制的羞涩全部反扑上来。更糟糕的是,他的身体升腾起热意,产生了难以启齿的反应。
许希声脸色绯红,带着宿源的照片进了卫生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