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孑的腰带是和僧衣的颜色相似的白, 腰带的边缘绣着并不明显的金边,将他柔韧的腰肢轮廓勾勒得十分纤细。
墨绿色的藤蔓在楚孑的腰腹处缠绕,像是一片雪地里蜿蜒的枝条。
此刻, 枝条的尖端冒出了几根嫩芽,嫩芽又如同一只修长灵活的手, 带着一种缱绻之色,把玩着腰带上的束结。
楚孑的眉头微微蹙了一下, 看向绞杀藤的眼神越发的冷漠起来。
绞杀藤注意到楚孑的情绪变化, 就像是一个试图搞破坏,以此来引起家长注意的熊孩子,在被对方关注了之后,露出了几分得意的笑容。
这绞杀藤雌雄同体,女体的时候, 模样妖艳魅惑, 像一朵食人花。男体的时候,容貌也依旧俊逸不凡。
甚至比起女体看起来,更加耐看。
尽管是硬朗的五官, 但是两眼微弯、笑起来的时候,左边的脸颊处却有一个浅浅的梨涡。
若是忽略他眼底深处的那一抹冰冷和嗜血不谈, 单单只从他此刻所绽放出的笑容来看, 那小小的梨涡让他多了几分讨人喜的孩子气。
但楚孑很清楚, 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妖怪,并不是造成不了威胁的熊孩子。他是吸食人阳气的绞杀藤, 冷血, 残忍, 骨子里流淌得是作为精怪的那种对凡人生命的漠视。
现在的自己, 在他眼中而言, 就是一个在砧板上任其宰割的鱼肉。
眼下,对方所展现出来的这份不疾不徐的耐心,也不过只是自信于实力的差距,他这个猎物不可能掀起什么风浪。
绞杀藤凝视着白衣僧人的眼神,尽管无法从这个僧人的目光里看出对方心中所想,但是他知道对方一定是在思考与他有关的事。
绞杀藤觉得很有趣。
也很受用。
在被束缚的情况下,唐三藏比起思考那三个徒弟,思索他这个将他抓来的人,显然更让他满意。
绞杀藤笑得更灿烂了,那化成手指的嫩芽也将白衣僧人的腰带弄得松散了下来。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饶有兴趣的对楚孑说道:“圣僧你这衣衫我不太喜欢,不如让我用藤蔓给你编织一件。”
他是绞杀藤,藤蔓是他的身体的一部分,也即是他本身。
用藤蔓编织出衣衫穿在唐三藏的身上,等同于是他自己时刻将对方拥抱在怀中。绞杀藤一想到自己的身体紧紧贴合着这个僧人,磨蹭着对方每一寸细嫩的皮肤,就有一种血液都仿佛沸腾起来的颤栗感。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随时吸食对方身上的阳气,可以移动着藤蔓,攀缠着对方挺拔如劲竹般的身躯,还可以用延伸出无数根枝条,枝条前端又探出无数根嫩芽,来细细的感受着这个僧人。
越是这么想着,绞杀藤就越是兴|奋。
他不禁舔了舔唇角,眼神里也流露出了一抹猎食者的掠|夺之色。
野性,而又凶狠。
楚孑注意到了绞杀藤的眼神变化,也感觉到对方那在他腰带处乱动的藤蔓前端。
他沉默的看着面前这个绞杀藤,片刻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说来,前世、或者说是在那个世界的他,无论是在成为宗师之前,还是在成为宗师之后,他都不是需要旁人保护的弱者。
自身的性格,再加上他个人精神力强大的缘故,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都是处于主导地位的人。
但从楚孑来到这个西游世界成为唐三藏的那一刻起,很快冷静下来的他,就接受了西天取经的任务,也做好了这一路会被各种妖魔鬼怪抓走的打算。
西天路上多磨难。
作为唐三藏的他,必定要带着三个徒弟,经历这些劫难。
强大的心理素质,也
让他对此接受得良好。
也默许了自己被抓走,顺应了这些磨难,并且将自己的最终安危交给了那三个徒弟。即便他自身要将解决掉那些抓他的妖怪,其实并不是特别困难,只要他想,他自己也能成功脱身。
或许正是因为潜移默化中,他默许了这份安排,所以这一路上,他其实将一切都看得很淡。
大多数时候,也都淡然的演绎着唐三藏。
演绎着那个风雅德高,沉静清雅的圣僧。
这对于楚孑来说并不难,他作为宗师的时候性子已经沉淀下来,无论什么样的伪装都能做得天衣无缝。
成为唐三藏之后,楚孑知道自己一定不会有事,知道妖怪就算抓走了他,最终的结果他一定会是安全的,也就不太想花心思去在意过程。
从某方面来说,这也算是一种惰性。
真要算起来,被墨勝抓走的那一次,在那个山洞里,似乎是他第一次在抓走他的妖怪面前展露出真正的性情,真正的能力。
尽管那能力在当时,只融合了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