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骁关上门, 转身面对着祁宴,声音依然冷淡:“陛下等我做什么?”
“当然是一同沐浴啊。”祁宴挑眉。
靳骁闻言,呼吸一窒, 站在祁宴面前,半响没动。
“快点,等会儿水凉了,还要让他们加,挺麻烦的。”祁宴说。
…………
第二天祁宴再一次, 起得很迟。
而大夏的朝臣们对于自家陛下三天两头就罢早朝,已经习惯到没了脾气。
这一次属实怪不了祁宴,实在是他低估了一个素了一年的气血方刚的雄性的凶猛程度,更别说这个雄性还是靳骁。
祁宴昨晚半死不活的时候终于想起来,别的攻略对象的攻略进程被他搁置,都是因为攻略进程缓慢。但是他搁置靳骁, 好像也有他根本吃不消的原因。
靳骁平时什么都好,虽然不怎么爱说话,但是对他也挺好的。祁宴把原本应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大有可为的靳骁带回宫,相当于也斩断了他的前程。
而且对于一个原本应该在战场上发光发热的人来说, 失去战场被囚于深宫中所代表的的不仅仅是前程问题——战场是他们的生活方式。
但是尽管这样, 靳骁好像也从来没有表露出恨意或者怨怼, 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对待祁宴。从前在战场上时, 靳骁对祁宴就十分忠诚。虽然他不善言辞,甚至可以说是没什么言辞,也不会管什么礼数,但是他只听祁宴的指挥。
攻略靳骁的路可谓是一帆风顺, 就是在最后卡住了, 停在了88。而90在爱慕值中才算是分水岭, 七十到九十之间只能算是喜爱、喜欢,而九十以上才算是深爱。
靳骁不知道为什么,爱慕值就卡死在88,明明前面涨得很快。
话再说回来,靳骁这个人哪里都好,就是在炕上太……像兽类了。
虽然其他人在炕上大多时候也都不像人,但他们好歹还知道点轻重,祁宴求他们的时候他们多少也会听点。
但是靳骁平时就不怎么听祁宴的话——除了战场上之外,在炕上也延续了一贯的风格,祁宴抱着他手臂哭得眼睛都肿了的时候,靳骁停都不带停一下的。不等祁宴晕过去三四回,就别想他停下来。
祁宴到了这个世界后,也算是身经百战了,然而还是被素了一年的靳骁直接弄到发烧。烧是下午才起来的,一群太医急匆匆赶去潜心阁的事情,也没过多久就在后宫里传开了。
祁宴被烧得迷迷糊糊,等卧室里站满了人他才反应过来。
“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做什么?孤的身体孤自己有数,发热而已,李太医留下,其他人都走吧。”他对那群太医和宫人说。
站在他身旁一直紧紧盯着他的靳骁闻言有些犹疑,但还是转身作势要走。
“……靳骁,你走什么?孤被你害成这样你还要走?”
因为发热,祁宴声音又轻又哑,但那股气愤还是颇为清晰。
靳骁动作一顿,他转身走回祁宴身旁,替他把被冷汗浸湿的头发顺到耳后,轻声说:“嗯,不走。”
李太医给祁宴诊了脉,结果也差不多,房事过度,起高热了。
饶是厚脸皮如祁宴,也有些尴尬起来。而靳骁,全程都没什...
么表情,只有偶尔看向祁宴的目光中露出些许担忧。
李太医开了几服药,祁宴就让身边的宫女先记下了,自己把被子一盖,直接睡觉。倒是靳骁,还追着要出门的李太医问了好一会儿。
生了病,走也走不动,祁宴就现在潜心阁住下了。而每天雷打不动去御花园训练的靳骁,这天也破天荒没去,就是在祁宴身旁守着他。
……
再说回琳琅轩这边。
琳琅轩上下忙活了好些天,要陪同主子一同过生辰,沈霖也期待了许久。日头不落的时候就坐在一桌佳肴前等着祁宴了。
他怎么知道这一等,就是从日光正好等到斜辉透窗,再从暮色四合等到夜色浓重……他等到了将近亥时的时候,看着一桌冷透的菜,似乎这才明白了,祁宴今日不会来了。
他在想,祁宴是忘了,还是没有放在心上?可他就算不记得今日是他要帮自己庆祝的生辰,他也是下了朝就来琳琅轩,今日又缘何没来?
而琳琅轩上下的宫人,无论是宫女还是太监,此时都噤若寒蝉。只能默默把担忧的目光投向坐在桌前的沈霖。
他们看见沈霖盯着那桌菜半响,最后一口口吃起那些冷了许久的菜,冷透的汤羹,冷透的糕点。
烛光将沈霖的目光照得有些不真切。
许是有事情耽误了吧,他想。
陛下毕竟是一国之君,能抽出那么多时间来陪他已经实属不易,偶尔有个要紧事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