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客慈被童百熊风风火火拽到前厅的时候手里还捏着刚掰开的橘子,任由童百熊攥着他的衣袖往前走,顾客慈看了眼要去的方向,手里还在继续掰橘子皮,待到童百熊停下脚步咽着口水压惊,这才递过去一瓣橘子:“怎么了这是?童长老要不吃口橘子压压惊?”
童百熊听见声音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拽着堂堂日月神教教主夫人穿过了大半的黑木崖,顿时脸上的表情青白变幻了好一阵,最后索性挂着破罐破摔的心态接过那瓣橘子塞进嘴里。
别说,还挺甜。
橘子的清甜的汁水让童百熊冷静了不少,三两下将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开口道:“教主让夫人对付、啊不——接待京城来的那两位。”
“哦……”将账本捞回去看都没看一眼的顾客慈掰了一瓣橘子塞进自己嘴里,“京城的人来咱这干什么?”
“他们自己出纰漏流出来一批一千两面额的假银票,也不知道这次来是打算怎么个换法,反正咱可不能吃亏!”童百熊抬手想拍顾客慈的肩膀,但是手还没下下去就想起教主那张不怒自威面色寒霜的脸,手掌晃了晃最终收回来在自己后脑勺捋了一把,“那可都是咱自家兄弟赚来的血汗钱……”
顾客慈与东方不败初见的情景童百熊是在场的,自然也清楚是顾客慈这颗上好的白菜凑过去让教主啃,但是每次见顾客慈童百熊都忍不住叹息。
这一身的腱子肉看着也像那么回事,那次交手他都没占到便宜,想必是有些真本事的。大好男儿不想着建功立业,怎的就上赶着被教主……啧。
“假银票?”顾客慈感觉嘴里的橘子不香了,“这种事教主不亲自处理?”
朝廷派来的人办事是一方面,主要是日月神教对这次假银票案的态度,以及朝廷恐怕是想试探日月神教是否是在对假银票知情的情况下继续扩散假银票的实用渠道,这两件事可并不能一概而论。
“教主……”童百熊想起方才进去书房看到的那一幕,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才艰难道,“教主忙于教务,便麻烦……夫人了。”
顾客慈见童百熊每次称呼他夫人的时候都一副烫嘴的模样,当即体贴道:“我姓顾,顾客慈,童长老便与我兄弟相称便是,教主不是在意此等小事的脾性。”
“顾兄弟!”童百熊干脆的叫了一声,浑身舒坦,对着顾客慈这么一个大男人他是真的叫不出夫人这样娘不唧唧的称呼,“嗐,教主对自家兄弟都不是计较的脾性!行了,那前厅里的两个就交给顾兄弟了!”
童百熊手上明显还有别的事儿,话说清楚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顾客慈将最后一瓣橘子塞进嘴里,将橘子皮团了团正想着要不往外走走,一晃眼含夏便已经来到身前低头伸出手接走了顾客慈手里的橘子皮。
顾客慈:“……”
倒也不必如此。
没有借口找机会离开的顾客慈只得不情不愿地揣着手走进前厅。
日月神教的前厅修葺得十分大气,并没有江南建筑那般的精美
绝伦,但属于武林人的粗犷豪迈却展现的淋漓尽致——更别提还有那高居台阶之上散发着冰冷凛冽之气的日月神教教主宝座。
哪怕此时东方不败并没有到场,这样的环境也足以展露出威慑之意。
朝廷的人来了两位,一位坐在轮椅上,身形是有些异于常人的瘦削,顾客慈扫过去一样便看出这人身下的轮椅不似寻常;另一位则衣着锦缎,气度不凡,正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
二人见是一脚步虚浮的寻常人进来也是一愣,但面上没有显露出丝毫,那坐在轮椅上的青年率先抱拳拱手:“在下盛崖余。”
那锦衣公子随后道:“在下花满庭,不知侠士是……?”
“顾客慈。”顾客慈见了礼,在对面二人再次入座后随意在两人对面拉了把梨花木的椅子坐下,笑眯眯道,“夫君命我全权处理此番假银票案,既然两位大人千里迢迢自京城亲上黑木崖,想必对案子已经有了处理的想法,两位大人直言便是。”
夫君?
无情和花满庭对视一眼,心下都不约而同想到前几日才到平州府便听到的消息,日月神教教主东方不败神功大成已然出关,与此同时还多了一个不通武艺来历不明的男夫人,莫非就是此人?
花满庭不由得扣了扣袖中的折扇扇柄。
单论容貌他倒也不是不能理解这位东方教主为何会起了心思,就是面前之人的身形……着实不像是个肯居于人下的,还有那即使收敛但是仍旧带出几分的贵气——虽然花家家教严厉,但花满庭到底也是自幼在权贵商贾间长大的公子哥,风花雪月的事儿就算不涉足但有些门道的确是知道的。
无情在心中权衡了一下方才开口道:“顾兄既然如此说了,那便开门见山。此番大通钱庄假银票案已经结案,涉案嫌犯已尽数缉拿归案,其中涉案假银票数目虽庞大但好在千两数额并非广泛汇通的银票,我与诸位师弟追查假银票已久,一月前神教曾先后兑换总计一万九千两大通宝钞。此番前来一为调查假银票案背后牵连,二来……”
话说到这盛崖余停顿了一下,他的长处是断案拿人,这种商谈商贾银两的事向来不擅,更何况此次上面给出的收回假银票的犯案并非同等额度兑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