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安静了好一会儿,顾客慈手中的草戒指已经编好,小巧精致的一圈绿色静静躺在男人宽厚的掌心,独特的纹路与编织手法让人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出自先前拿着绣花针接连绣了好几个疙瘩的人之手。
顾客慈的手指挑着这枚草戒指在指腹间摩挲,恰在此时,身后的水声又起,一声清脆的叮当声传来,顾客慈知道,那多半是东方不败拔了发间的玉簪随手丢在了一旁。
“过来给本座沐发。”东方不败难得透着些慵懒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顾客慈的喉结动了动,苦笑着摸了摸鼻梁:“夫人……确定?”
“怎么?下了黑木崖就不想伺候本座了?”东方不败轻哼一声,手臂不耐地拍打了一下水面,冷声道,“还不过来?废什么话!”
顾客慈坐着没动,正当东方不败已有不悦之意时才缓缓出声,嗓音喑哑暗沉:“夫人那边太过燥热,若是要为夫过去,恐怕只脱一件外袍可不够。”
“哦?”东方不败的尾音轻飘飘地扬起,语气古怪,“夫君难道还想脱|光了进来不成?”
本就是春夏之时,两人身上也并非多穿多少衣物,脱去了外袍里面不过就只剩下一件清爽的内衫以及贴身的亵衣罢了。
“水边湿暖,春日风寒,为夫身上出了好多汗,怕是一会儿便要着凉染了风寒,接下来的路咱们要怎么走?”
顾客慈牵起唇角,眼中闪烁着的汹涌暗芒皆可以化作最简单的一个词。
欲望。
“不如夫人软软心,允了为夫进去可好?”顾客慈的舌尖滑过唇畔,意味不明地加了句,“就只进去水里泡泡,不去别的地方。”
...
身后水中的人半晌没有回应,顾客慈便一直保持着挺直脊背坐在那的姿势佁然不动。
好一阵沉默过去,东方不败的声音响起时也带了两分沙哑:“……若是沐发伺候得好,本座允了你又有何难?”
顾客慈深呼吸了一口气,将外衫拽下来扔到一边,动作坦然地站起来转过身走到几步远东方不败靠着的池子边盘腿坐下。
东方不败的皮肤是月光都难以匹敌的冷白色,顾客慈的眼神如同侵略者一般在他露在水面外的肌肤上逡巡而过。
克制地闭了闭眼,将手伸进温泉水中润湿,顿了顿,掬起已经被水打湿了大半,此时正贴在东方不败白皙肌肤上的鸦青色发丝。
将那不听话的发丝一一捋过来握在掌心,顾客慈的手指有意无意间划过东方不败的脊背,每一次接触都惹得那人身体僵硬一瞬,最终忍无可忍的恼声警告:“顾客慈!”
“好了好了,都是夫人的发丝不听话嘛,不怪我的。”顾客慈低声委屈巴巴地说着,然后掬起温泉水打湿东方不败脑后的发丝,忽然道,“这样不方便,夫人躺下来吧。”
躺、躺下来?
东方不败隐没在热气蒸腾水面下的手紧握成拳,那样的动作,他会不会……看到?
顾客慈耐心地等待东方不败的反应,目光温柔的注视着水中一直背对着自己的东方不败动作有些僵硬地试探性地向后仰倒下来,在东方不败的脑后将将要接触池壁的时候轻轻托了一下,让他枕在了自己早已经凑上前的大腿上。
注意力一直在纠结自己秘密上的东方不败这才发现顾客慈不知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换了坐姿,此时两条腿伸直侧坐的温泉边上,大腿的高度恰好给他递了一个舒舒服服躺下来的枕头。
……带着炙热的体温与暧昧的接触。
东方不败的耳垂不受控制地染上粉意。
他从未与男子如此亲密地接触过,对他而言这同与那七位小妾在一起时的感觉截然不同,他能够感觉到一种虎视眈眈的意图侵略城池的危险气息,来自身后这个懒散温和又赖皮的男人。
顾客慈揉搓着手中细腻柔软的发丝,手指更是在打理完发尾之后变本加厉地插入东方不败的发间,按揉上东方不败潮湿温热的发顶,自头顶百会穴而下,一路按压,停留在后颈处距离命门三指的地方。
一遍又一遍,一下又一下,不停地麻痹着东方不败的戒备心,让原本浑身僵硬的东方不败逐渐放松下来,最后甚至不小心发出了一声轻吟。
顾客慈好笑地看到东方不败一脸懊恼地咬住下唇,嗔怒地瞪了一眼始作俑者,大感冤枉:“夫人瞪我作甚?难道为夫伺候得太好也要被夫人责怪?唉……做人难,做人夫君更难~”
“话多!”东方不败气恼之下抬手便是一捧水花朝着顾客慈扬过去。
顾客慈没有半点避开的意思,任由那漫天的水花打湿身上的亵衣,抬手攥住东方不败没来得及收回的手...
腕,眼疾手快地将自己暗搓搓藏着的草戒套入了东方不败的食指。
东方不败愣了一下,将手抽出来定睛一看,没明白顾客慈这是在做什么。
顾客慈也不解释,笑眯眯道:“刚才编了一个小玩意,挺有意思的。”
东方不败晃了晃手指不置可否地挑了下眉梢,任由那抹绿色圈在自己的手指上,只当是顾客慈又心血来潮,并没有过多在意。
顾客慈的手又回到东方不败的发丝间,身上的亵衣半干不湿地贴着,盯着东方不败那微红的耳垂看了又看,终于还是没忍住伸手捏了一下,然后做贼心虚地飞快收回手。
东方不败掀起眼皮又瞪了一眼顾客慈。
皮惯了的顾客慈完全没把教主大人这一眼的警告放在眼里,逗猫似的又贱兮兮地伸出手去捏了一下。
东方不败的眼皮一跳,正要开口,却感觉颊边一热被一双大手托住脸颊,愕然睁开眼,一张熟悉的俊脸在眼中无限放大,温热的气息在两人的面部肌肤间抚过。
顾客慈的唇瓣轻柔地吻过东方不败湿润的发迹,转到那平日带着傲然冷意的眉间,顺着高挺的鼻梁停在那圆润的鼻尖,微微一顿,坚定而不容拒绝地吻上了东方不败的唇瓣。
只是简单的、青涩而温柔的唇瓣相接,顾客慈的双手离开东方不败的脸颊,给了东方不败轻微挣脱便能拒绝这个吻的最大自由。
然而东方不败却只是在僵硬几息之后放松下来,见顾客慈迟迟不动竟然挑衅般的长眉微挑,轻轻咬了下顾客慈的下唇,牙齿叼着顾客慈的唇瓣颇有些嘲笑顾客慈有贼心没贼胆表现的意味。
顾客慈的眼神一沉,下一瞬,霸道而炙热的呼吸顺着舌尖侵入东方不败的口中,攻城略地,如同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在巡视他每一寸疆土,检查每一个缝隙,不给任何潜在的敌人有哪怕一分喘息的可能。
“唔——”
东方不败不由得抬手攥住顾客慈的衣襟,随着顾客慈不留余地的深吻,手指因为用力攥紧骨节处隐隐泛着白。
顾客慈的颈间肌肤被亵衣的领口勒出一道红痕来,他低喘着放开东方不败的唇瓣,轻笑道:“宝贝儿,松手,你要谋杀亲夫吗?”
“谋杀亲夫?”
东方不败的气息也同样有些不稳,方才居于人下多少有些不爽的情绪瞬间涌上心头,他攥着顾客慈的衣领用力一拽,直接将在岸边笑得如同吃到肉的狐狸一般得意洋洋的男人拽进了蒸腾着热气的温泉水中。
顾客慈一个没留神整个人砸进了方才心心念念想进的温泉里,冷不丁毫无防备地喝了一口自家媳妇儿的洗澡水,好笑之余起了玩耍之心,潜入水下闭着眼伸出手去攥住东方不败的脚踝将那人一个用力拉入怀中。
东方不败没未料到顾客慈竟然会还手,被一股力道拉过去直接坐在了顾客慈肌肉紧实的腿上,顿时整个...
人都僵硬住,脸色也由方才的红润转为惨白一片。
这样近的距离……
顾客慈的手揽在东方不败的腰间,浸湿的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边,他眼中带着戏谑的笑意看向东方不败正要调笑着说些什么,第一时间注意到东方不败难看的脸色以及慌乱的眼神,与此同时,他的腿动了动,忽然……
愣了一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