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某个欠收拾的坏东西。”东方不败的手搭在顾客慈的腰间穴位上狠狠一按迫使顾客慈松手。
得了好处的顾客慈从善如流的放手,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穿着马甲正努力用后爪子直立行走的雪貂,头疼道:“怎么办?”
东方不败早就瞥见了雪貂的那副模样,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顾客慈,问他:“你想让那只貂学成什么模样?”
顾客慈沉吟了一下:“像个人样,别那么又蠢又好骗就行了。”
东方不败用一种看小傻子的眼神看着顾客慈道:“人分好坏善恶,明白么?这里是黑木崖,日月神教在江湖声名狼藉,选择上黑木崖的无一不是走到绝境的亡命之徒,你让这貂儿在黑木崖学什么?”
“杀人放火还是武力至上?”
顾客慈:“……”
东方不败压细了声线将后面的一句话传入顾客慈的耳中:“若你真存着想让他以后取代那所谓‘主神’的心思,是想以后圈养一个更大的如同日月神教一般的恶人养蛊地?”
顾客慈:“……”
这不能够。
看出顾客慈眼里的无语,东方不败又道:“桑三娘平日在你面前巧笑嫣然,你可知她并未读书识字却能压得下日月神教内务的原因么?”
“那些人或许畏惧本座,但是能二话不说提着刀便去打服讲理的桑...
三娘却才是让他们真正近距离感受恐惧的存在,桑三娘是个女人没错,但她能坐上我日月神教长老的位置,可不仅仅因为她审时度势的脑子,还因为她比之童百熊有过之而无不及的狠辣手段。”
“你觉得,那只貂跟在桑三娘的身边都学了些什么?”东方不败的嘴角微弯。
想起雪貂跟在桑三娘身边将近半个月,顾客慈绝望的闭了闭眼,抬手按着太阳穴。
此时静静收敛了气息站在一旁观察了两人好一会儿的玉罗刹满意的点头,心中在聘礼清单上画了勾,准备此番事毕便回去西域准备聘礼再上黑木崖替自己的弟弟求娶东方不败。
“阿……唔,顾兄在为难什么?”玉罗刹自认十分贴心的不给自家弟弟心理负担,将将出口的称呼一改,眼睛却笑弯了起来。
完全没有养孩子经验的顾客慈正头疼着,见玉罗刹走过来,忽然眼睛一亮:“西门庄主可是玉教主的亲子?”
“嗯?”玉罗刹被冷不丁这么一问发出疑惑的语气词,但面前之人哪怕万分之一的可能不是他的阿兹,玉罗刹也准备一定要想办法将人认作义弟,阿雪的事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当即承认道,“不错,阿雪的确是我的孩子。怎么了?”
“西门庄主如此玉树临风,刚正不阿,玉教主一定很会养孩子吧?”顾客慈当即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抓住玉罗刹的手上下摇了摇,“还请玉教主传授一二!”
玉罗刹这么一个魔教教主都能教出来一个像西门吹雪这般再正派不过的武林新秀,没道理他顾客慈就养不好一只能做个好主神的貂!
从未养过西门吹雪一天的玉罗刹沉默了片刻,四两拨千斤般淡淡道:“养孩子嘛,这边环境不合适就换一个地方,自己养不来就送给别人养呗。”
“嗯……”顾客慈闻言竟然真的开始思索起来,一脸的恍然大悟,并且在极短的时间内锁定了一个绝佳的人选,“玉教主说的是!不愧是有经验的父亲!”
玉罗刹笑眯眯道:“能帮到顾兄便好。”
撇了眼不远处尚不知情还在拽着自己身上小衣裳的雪貂,东方不败:“……”
***
算到无情回京禀报需要时间,而顾客慈与东方不败有他事要办,玉罗刹与西门吹雪便也告辞下了黑木崖先行回了塞北的万梅山庄。
而在离开前,玉罗刹曾让顾客慈将他未曾重伤之时体内热流的流转路径与方式画了下来,此外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让顾客慈小心些朝廷的人,还从衣襟里摸出一块暖玉牌塞给了顾客慈,只说若有需要,但凡是在中原的西域人,都会见令如见玉罗刹。
根据无情与玉罗刹的说法,顾客慈的身世其实疑点颇多,暂且不论一个明明是西域血统的婴儿为什么会无端端被当初还是太子的先帝抱回京城,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皇室收养。
就说依照玉罗刹的性子,哪怕当初打不过高手林立的朝廷,不死不休这种事他绝对干得出来,可是他就是在对上朝廷之时选择了退让,并且一退便是几十年——这并不符...
合玉罗刹的性格。
东方不败与顾客慈心知肚明朝廷与玉罗刹在宸王这件事上一定有不同程度的隐瞒,至于什么时候能够真相大白,便要看朝廷是否真的愿意重开宸王墓,如同玉罗刹所说一般,开棺验明了。
只不过眼下对于顾客慈来说,更重要的事莫过于给自家在无知无觉黑化走歪边缘的雪貂找一个心灵明澄的收养人。
正巧花满庭前不久不知出于什么心思考量,差人送来了花家家主花如令的寿帖,两人本想着日月神教身份敏感,准备派人送去寿礼便是,但……
顾客慈撸着坐在旁边扒拉着马车车窗看的雪貂,笑着问道:“你不是很喜欢花兄?”
“咱们要去花家寿宴?!”雪貂一个激灵转过身子,做出一个一刀咔嚓的手势,阴仄仄道,“我要把铁鞋大盗的头剁下来当球踢!”
顾客慈:“……”
靠在顾客慈身上闭目养神的东方不败蓦地发出一声轻笑,带着一丝看好戏般的轻讽。
顾客慈叹着气握紧东方不败的手:“别单单笑我,孩子没养好,夫人也有责任的。”
东方不败回握住顾客慈的手轻轻摩挲着顾客慈手指间的骨节,哼笑道:“本座才能刚听到这‘孩子’说话几天?别往本座身上赖。”
……
马车晃晃悠悠朝着江南的方向行驶,而另一边,与西门吹雪在半路分开的玉罗刹却是一匹快马直奔京城,于朦胧月色之中径直走进了御书房内。
御案后的皇帝不过少年模样,呼吸并非习武之人的绵长有力,但暗处却隐蔽着不少内家高手,见到诡异出现的玉罗刹皆是一惊,黑暗中已然将手放在了兵器之上。
朱嘉熙抬手示意暗卫退下,将手中的毛笔轻轻搭在旁边的笔搁之上,一边活动着因为长时间伏案书写而僵硬的手指,一边抬头看向笼罩在一团白雾中的来人。
“玉教主倒是与神侯一前一后来了个凑巧。”
“本座要《九阳神功》的初稿。”
“初稿啊……”朱嘉熙偏头想了想,微微一笑,“武库中的确有,可玉教主这次又准备用什么来换?”
玉罗刹的声音自白雾中传出,带着诡谲的回应与雌雄莫辨的尖利,阴恻恻地笑:“本座用应天府皇陵炸个烟花给陛下看看可好?”
朱嘉熙像是十分遗憾地摇摇头:“看来玉教主已然确定黑木崖那位便是当年的宸王叔了,也罢,只不过那《九阳神功》的原稿只被宸王叔翻阅过,在宸王叔入陵后便随着宸王叔一同沉睡在了棺椁之中。”
“玉教主想要盗墓也好,炸陵也罢,随意,只不过毁我大明帝陵者便是犯我中原,”说到这里,这位少年帝王的眼神一沉,尚且稚嫩的身板说出的却是铿锵之音,“我大明骁骑对待敌人——虽远必诛!”
“玉教主若要战,便战。”少年帝王轻轻笑了,“我大明,打得下关外沙漠,也养得起区区西域三十六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