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沢裕猜想这应该是之后柯南身上的日常案件,还没有来得及发生的事,自然不会提前出现在漫画里。
弹幕倒是震惊于这段对话的信息量,一波人在讨论唐沢裕到底是不是伊达航的同期,另一波人在担心他是不是遇到了危险,画面上方,文字刷新得飞快。
【emm这波老贼就有点不太厚道了,当初开重置版的时候怎么说,“纠正原版在连载时因为商业化强行所走的弯路,回归初心,给每个角色一个有血有肉的自我”——好家伙我就知道老贼的话不能信,这才几话就故态复萌了】
【所以老贼就是在恰烂钱吧!警校组人气高你扒着他们吸血出一个剧场版我忍了,但你能不能不要再往里面塞人???本来我还对唐沢裕这个角色挺有好感的,现在直接败光光,拜拜了您嘞,江湖不见】
【ls别急着撕书啊!老贼不也没按头认证唐沢裕和伊达航是同期吗,没准是学弟学长之类的?】
【呵呵,我可不管这个,说到底就是在蹭,我看不到老贼身上哪一点尊重角色的意思】
【死你就让他死透些,5-4=0我已经接受了,就别再整什么诈尸的烂活ok?还嫌服部平次后期崩人设崩的不够狠吗*?】
【我已经悟了姐妹们,老贼笔下的角色只有死了才是真正的白月光,谁也不知道他能给存活的角色搞个什么花活】
【话也不能这么说,假如你是松田,难道你就想被炸弹炸死吗?凭什么人家要为了你让角色不崩的愿望失去生命啊?】
……
【那个,一切还没盖棺定论的话,还是以老贼的后续更新为准,大家还是不要贷款吵架啦qaq】
【这可是单独出场唉!小唐沢!单独!】
【按现在的情况看,估计又会是伏笔了,再过几话肯定有一个长篇章。】
【小唐沢会不会出事啊,有点担心】
弹幕最后的观点没错,这一格的内容相较于之前几乎是破天荒的,头一回出现了自己独处时的视角内容。虽然只有一页,但也有可能是在为之后的大案作铺垫。
至于前面的混战,唐沢裕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地略过了。
今...
晚暗杀自己的真正幕后主使是谁,他心里已经有了猜测。但从伊藤俊彦嘴里撬出的信息只串联到泥惨会,因此明面上,唐沢裕只掌握了这一条线索。
至于暗地里的调查,可就说不准了。
唐沢裕沉思着,慢慢在简讯界面,打出了一个名字。
——土门康辉。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想杀“唐沢裕”的人。
土门康辉是组织在杯户公园里原定的暗杀目标,因为FBI的搅局,暗杀计划遗憾失败。
后来唐沢裕躺在酒店的床上补更新时,才在漫画里看到了他的发言。
面对“如何看待爆炸案中警视厅的作为”这一问题,直播镜头下的土门康辉看似冠冕堂皇,可话语之下,他对自己的恶意却浓重到难以忽视。
土门康辉和泥惨会,这位看起来清廉正直的议员私下里,似乎也和□□有着不可告人的联系。
但要调查这些,光明正大的手段肯定不行,他得换另一种方式。
【73,帮我看一下最近完成的任务,系统有没有奖励发放。】
【好嘞!】电子音兴高采烈地跳了出来,唐沢裕却立刻改口:【算了。不用你找,帮我确定一下,楠田陆道究竟是不是组织的人。】
电子音一时间没有回复,唐沢裕攥紧手机。
这样的方式可行吗?
73和自己一样对系统一无所知,唐沢裕早就没指望它能做什么。
可从杯户公园回来,任务列表上不知道刷刷刷出现了多少行绿字,唐沢裕也一直搁置在一旁没管。
一片漆黑的办公室里,只有唐沢裕的手机界面亮着光,小小的长方形照亮了他的脸,黑色的眸子里,眼神微有些忐忑。
一分钟后,电子音出乎意料地给出了肯定的回复。
【楠田陆道是组织的人。】
系统第一次这么大方地给出答案,唐沢裕立刻追问:
【是红是黑?】
【黑。】
【那我呢?】
【……】
电子音相隔很久,才机械地回复道:【系统权限不足,此信息无法查询。】
……行吧。
唐沢裕换了一个角度趴在办公桌上,能从系统里确认楠田陆道的立场,本身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他想了想,又回到简讯界面,顺着刚才打出的名字,继续编辑道:
【土门康辉和泥惨会之间的联系,把资料给我。-Pulque】
然后唐沢裕复制黏贴,登入空白邮箱的账号里,把内容发给了楠田陆道。
***
唐沢裕就在办公室里将就了一夜,窗户的密封性并不好,空无一人的警视厅四面漏风,唐沢裕哆嗦半天,又把脱下的毛衣给套上了。
第二天一早,他卡着酒店交接班的时候回去退房,果然在大堂里,见到了即将下班的前台小姐。
一夜过去,她婴儿肥的脸颊肉眼可见的暗沉下来,盘在脑后的黑发,调皮地散开了两绺。
“啊,又见到你了,唐...
沢警部!”她高兴地打了个招呼,小跑到唐沢裕面前一鞠躬,两眼亮晶晶地问:“经理的案子解决了吗?”
“已经解决啦。”唐沢裕温和地含笑道,“还有之前你说的,酒店门口的奇怪的人。他们也不会再来了。”
这是伊藤俊彦的债主,他离开之后,对方自然不会再守在酒店门口。
女孩两手捂嘴,小声惊呼道:“您真厉害!”
“举手之劳而已。”唐沢裕看向门口,“那里停着的车,是来接你的吗?”
女孩不好意思地说:“是的,因为我最近有点怕……所以男朋友就说要来看着我,我让他回去也不听。昨天在车里睡了一夜呢。”
破晓的夜色中,唐沢裕眼里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神采,只是速度太快,并没有被女孩注意。最后他略一颔首:“回去吧,下班愉快。以后你们都不用担心了,可以睡个好觉。”
女孩躬身道别,两手抱着怀里的黑挎包,小碎步一溜烟往门口去了。
唐沢裕双手插兜,站在淡金色灯火辉煌的大厅里,直到那辆车的尾灯消失在视野远处,才收回视线,回房收拾。
满打满算下来,他在酒店里只住了两日,要带的东西并不多。
直到最后,唐沢裕才从房间里拎出了两只半瘪的白色塑料袋。
东方的云层里,渐渐亮起了浅浅的乳白,几缕光柱刺破黑暗,金红与橘黄升腾而起,淡青色的雾霭横过天际,是日出了。
唐沢裕踏出酒店的玻璃门时,第一缕旭日的辉光,就这样不偏不倚地落在了他的眼上。
他出门的脚步一顿,便干脆停在原地,眯眼望着金红色破云而出的方向。
凌晨时分,是沉睡的乌鸦都还没有醒的时候,空气还尚未褪去夜的薄凉,四下弥散着淡淡的草木香气,无人的街道上一片阒寂。
唐沢裕便一直看着天边的那一缕光辉渐渐升起,深黑的云层变为藏青,微凉的天幕边角,寂寥地闪烁着一颗星子。
口袋里的电话,就在这时不巧地震了震。
唐沢裕起初只将它当成简讯没管,没想到手机的震动络绎不绝,他这才想到可能是有人正打给他,于是将右手的提袋换到左手。
来电显示上就是一串数字,没有备注。唐沢裕目光还停留在初升的朝阳中,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便直接接通道:“喂?”
电话的那头没有声音,此刻唐沢裕的心情难得轻松,便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您好?”
寂静的街道上,忽然有呼吸轻轻的起伏,唐沢裕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声音是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的。
唐沢裕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连呼吸都停住了。
沉寂已久的心脏,突然找回了跳动的热度,在胸腔里一下,又一下。
我该说些什么?他难得迷茫又无助地想,我该说些什么?
抱歉吗,对不起,我忘了你?
恳求吗,对不起我不记得你是谁,可不可以告诉我你...
的名字?
承诺吗,对不起我现在在外面,忙完了就会回去?
一片空白的大脑里,一瞬间闪过了千言万语,可无论要说什么,开头却总是绕不开一句:对不起。
他觉得对方想听的未必是这个。
片刻后呼吸消失,手机的听筒里,响起了嘟嘟的忙音。
最终他们什么也没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