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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沢裕没再管指挥室里的混『乱』,他往前翻页,在贝尔摩德的这句话上多停留几秒。
——“苏格兰也在东都环状线。”
“总感觉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啊……”他喃喃自语。
不管是什么『插』曲,太阳落山前炸弹肯能被解决,别影响到他今晚的安排就好。
唐沢裕收起系统,转对佐藤说:“我列车室询问情况,佐藤高木,你们继续押运任务,过会电话联络。”
座位上的人神『色』紧张:“拜托你了。”
执行押运任务,最低的要求也需要位警官同行,如果没有唐沢裕的话,他们就不得不拦下列车员询问了,被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听众嚷嚷出声,事态还会一步发酵。
唐沢裕颔首起身,匆匆往车走,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的视线里。
即使有突发情况为托词,列车也足足经过了个站台,丝毫没有停靠的迹象。秩序井然的车厢渐渐混『乱』,议论与质疑起此彼伏。
门边的降谷零压低帽檐,避开因推搡而猛杵向自己的一只肘。
他也意识到了这班电车的不对劲。
之所以登上东都环状线,是因为朗姆的一通电话。是他在公安的办公室,拆开唐沢裕的翻盖机后盖时突然打的,身后的风裕也被吓得差点窜起米高。
降谷零放下中的螺丝刀,看到屏幕上显示的名字,他比出了一个示意安静的势。
“苏格兰明天会上东都环状线,阻止他。”
电话端,朗姆的语气咬牙切齿。
这个急子的老人甚至忽略了前面必要的寒暄与绕弯子,上就劈盖脸将自己的命令扔过,丝毫不考虑波本有没有拒绝的能——不过降谷零也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就是了。
身后的风裕也噤若寒蝉,眼睁睁看着自家上司再睁眼时,已经熟练切换到了另一种状态。
更阴狠、狡诈,冷酷无情。
“但是我并没有过苏格兰,”降谷零说,黑暗的办公室里,亮着监控的电脑屏幕是唯一的光源,他声线平静得堪称彬彬有礼。
“或许您能给提供更多的一些资料?我怕到时候认不出人啊。”
他的尾音上挑中带着一丝笑意,醇厚的声线经电流加工,很容易令人联想到融化流淌的黑巧克力。
“如果家伙能让人拍到照片,我还需要你出马?”朗姆虽然心急,却没有咬他的饵,“波本,你是以情报发家的,不要忘了。”
降谷零心一凛,这就是不给任帮助,要他完成整个任务的意思了。
朗姆继续道:“波本,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下缺人,但不招废物。”
——波本之前在泥惨会的背刺下救了朗姆,没想到这个老狐狸翻脸不认人,反而将拉拢变成了一场考验。明明是他的阵营需要人,说得却好像波本亟需投靠他一样。
他用这句话的语境,巧妙给降谷零设下了一个“考验”。只有成功阻止苏格兰,才算波本展现出了身为情报贩子应有的实力,达到了加入朗姆阵营的门槛。
一旦降谷零真的一答应,并阻拦苏格兰的任务,这个行为,几乎相当于一张明晃晃的投名状,约等于他对其他号成员昭示,波本今后将投在朗姆旗下。
如此一,他游走在方阵营之间的优势就会消失殆尽,只能仰人鼻息过活。
波本又是的的确确需要加入朗姆阵营的,面对对方抛的橄榄枝,他一拒绝,肯会使朗姆生疑。
降谷零当然不能落朗姆的逻辑,停顿的一秒里,他脑海中飞速组织好应对的措辞,短促低笑一声。
“我猜,琴酒应该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连续出次吧?”他意味深长说,“毕竟,环状线上没有第二个间宫家啊。”
他有意拿朗姆的失败戳人痛脚,提到琴酒,也暗示自己现在的中立身份,果不其然,朗姆的呼吸都粗重了一点。
米花银行抢劫案同时,间宫分家被琴酒截下。不仅是警视厅,连和他们关系密切的朗姆也没有反应过。
降谷零只模模糊糊知道,间宫家的高利贷业务,是朗姆个人账的一大源。
现在,间宫家落在琴酒中,为了防止对方顺藤『摸』瓜拿到其他把柄,朗姆不得不断尾求生,短时间裁撤了不少产业。
这份肉疼,除了化作直接对准琴酒的敌意,剩下的,自然也算上了间接导致这个结果的苏格兰的份。
“他的目标是小仓千造。”这个
狡诈的老狐狸终于松了。
“小仓千造?”
降谷零礼貌提高音调以示反问,他侧身接过平板,风裕也已经轻轻脚在上面调出了这个人的资料,“一个连环杀人犯?”
降谷零仍是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苏格兰怎么想亲自对付他……又是‘艺术’?”
“这个疯子迟早死在这上面。”朗姆轻蔑说。
他没有反驳,就是默认的意思。挂断电话,降谷零陷入沉思。
这个任务其实包含了个部分,一,找到苏格兰,二,阻止他的行动。
朗姆之所以这么做,恐怕还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苏格兰回回『露』面时都是爆炸的大场面,朗姆担心这一次也会像间宫一样,被琴酒趁虚而入。
——朗姆的急子,与他毒蛇般的谨慎并不冲突,或者说,他正因子急而行动上更加谨慎。
降谷零向朗姆索取更多资料,对方却用模棱的说一带而过,这恐怕不仅是朗姆在给他下套,更大的能是,连他也没过苏格兰本人。
以降谷零所知的信息,苏格兰直属于位先生。他权限极高,要活动于组织下属的研究所。
他的工作就决了苏格兰不需要像普通的号成员一样,在琴酒与朗姆这面大旗中择一而栖。
“……”风裕也小声说,“降谷先生?”
接完这个电话,自家上司连卸下螺丝的翻盖机都没有管,坐在亮着光的电脑屏幕前,不知在想些什么。
降谷零猛然回神,诸伏景光的笑容在眼前渐渐淡,他无声握紧拳。
“苏格兰,这曾经是一个叛徒的号。”电话挂断前朗姆说,“就算换了个人,对我而言,他依然是。”
此苏格兰非彼苏格兰。
他不能心软。
风裕也出完声,就看自己上司立刻回到了工作状态。无论是朗姆的命令,还是不知深浅的苏格兰,都没有让他的抖上哪怕一秒,这才是一个精英卧底的心素质,塑料的后盖被放在一边,降谷零稳稳卸下了最后一个零件。
风裕也倒吸了一凉气。
公安的日常工作离不开窃听、跟踪,降谷零从后盖里取出的零件,风裕也再熟悉不过,这正是一个微型的位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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