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束云从中嗅到难以抑制的杀气。他微微一笑,“其实无论是谁都一样,大哥只是不想看到嫂嫂离开你,是不是?”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因为连谢文修自己也不知道。
魂魄的颜色忽明忽暗,心里一个声音在叫嚣着独占,理智又不断将其压制下去。
*
以谢文修现在的状态,已经不适合跟在危野身边,谢束云取出一块能净化阴魂的玉佩让他附上去。
敌明我暗,两人决定以逸待劳,谢束云已经将摄阴阵的阵眼毁了,对方无论抱有什么目的,发现阵法被破一定会再次现身。
谢文修道:“我还有一件事要做。”
一天之后,何全胜运烟土的商队即将回到安城。
谢束云怕他手上染血,也想为危野分忧,入夜,一人一鬼一起出了门。
夜色伸手不见五指,谢束云穿上夜行衣,身手矫健灵活,仍不及谢文修做事方便快捷。
看着谢文修畅通无阻地钻进何家仓库,谢束云不由感...
叹,怪不得总有走邪道的人想养小鬼。
有鬼帮忙做事真的事半功倍,最重要的是悄无声息,留不下一丝证据。
第二天一早,何家仓库中一阵大乱,守门的人不知为何沉睡了一晚上,丝毫不察所有烟土尽数被销毁。
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何全胜眼睛都气红了,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危野,率一众家丁和打手围上了谢家的大门。
老百姓爱看热闹,何全胜的气势汹汹吸引来许多人驻足观看。
在何全胜的大声叫嚣和百姓们的窃窃私语里,谢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从中走出一个颀长的身影。
危野已经听说了这件事,挑眉笑道:“何老板丢了东西,怎么不去找警察队,反而找到我家来?”
何全胜等不及警察出结果,认准了是危野,便迫不及待来算账,“在安城只有你一直在跟我作对,除了你,还能有谁!”
危野心里知道是自家人干的,面不改色,“何老板,我能理解你现在急火攻心,但说话要讲证据。”
“你找个茬就来撒野,我们谢家也不是吃素的。”
就在这时,安城警察队的人跑来维持秩序。何全胜怒声道:“警察来了,看你还怎么狡辩!”
警察队长也是两难,这两家他哪一家都不想得罪。他擦着汗,只能据实相告:“何老板,我查过了,你那些烟土是被生石灰焚的,那么多生石灰,总有来头吧,我派人追根溯源,发现生石灰就出在你家的店里。”
查来查去查到了何全胜自家头上,昨天店里所有门都是关紧的,却丢了一大批生石灰,一个多余的脚印都没有。
简直像是鬼做下的这一切。
何全胜傻眼了,指着危野,手指颤抖,“一定是你找人做的!”
唾沫星子差点儿喷着他。危野后退一步,“何老板这话真有意思,我哪儿有那么大的本事。”他凉凉笑了,“说不定是有侠盗替天行道?”
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扬声道:“危老板说得没错,最近临城就出了个劫富济贫的侠盗,说不定窜到咱们安城作案了!”
“是啊,那玩意儿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会害得人家破人亡,毁了才好!”
谢家的护院人数也不少,何全胜堵在门口也占不到便宜,又听到背后百姓指着自己小声骂,只能憋着气走了。
“多谢诸位出言相助。”危野从台阶走下来,对周围人柔和地笑了笑,“这件事不是我做的,但大烟的确是祸害人的东西,希望不会有人沾上。”
他凤眼含笑,声音温和,面容在阳光下俊俏白皙,与何全胜狰狞的脸孔对比实在鲜明。
“危老板说得没错,何全胜真不是个东西!”
“危老板是好人呐!谢家在安城出资建博骨塔,又搭棚施粥,不知道帮了多少人!”
“惭愧惭愧,我施粥的初衷就是为了花钱。”危野挠挠鼻尖,心里有点不好意思,“以前扮演炮灰,还真没机会做什么好事。”
001道:【论迹不论心。】
这话谢钧崖也说过,001和谢钧崖果然是一个人。危野笑盈盈道:“你竟然还会夸我,好可爱啊系统。”
001暗想你才是,夸我可爱干嘛。...
危野转身回去,才发现大门后倚着谢束云。
“嫂嫂也觉得做这件事的人是侠盗?”谢束云非常自觉地自我代入,笑得美滋滋的。
危野一怔,细细打量了他一眼,敏锐道:“不会是……你做的吧?”
要说安城里谁有这个本事,还有动机出手的,除了谢三爷似乎也不做他想。
以谢束云的性格,被询问当然是连连点头,他头顶的发丝微微支棱起来,随着点头抖了两下,像在摇尾巴邀功一样。
太可爱了谢小三。
“你做得真好,好厉害。”危野忍不住想摸他的头,注意到谢束云比他高,他还要仰头看着对方。
谢束云弯起眉眼,微微俯身,“嫂嫂摸吧。”
危野笑着撸了两把他的头发,淡淡香气从袖口浸染过来,谢束云含笑的双眼愉悦地眨动。
危野好奇问:“是你一个人做的吗?那些事听起来很费功夫。”
谢束云想了想,点头,“就我一个‘人’。”
没办法,谢文修不想暴露,他暂时不能替大哥邀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