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灿然从宋勉走的时候就在算着时间, 半个小时过去了,宋勉还没有下来, 他给宋勉打了电话过去。
没有人接。
“宋勉没接电话,”谢灿然说,“我上去看看他。”
“那我也去。”梁恒也跟着站起来。
“小殿下,你知道勉哥在几楼?”梁恒问。
谢灿然:“在五楼,他要见的是信息素专家。”
他们三人乘坐电梯到了五楼,五楼非常安静,谢灿然路过洗手间时闻到了很淡的迷醉剂味道,眉眼略微压着, 心里突然有不太好的预感涌上来。
谢灿然敲响值诊室的门, 三下之后, 里面的人过来开了门,门打开, 露出来沈岁谨那张冷淡严谨的脸。
“小殿下, 有什么事吗?”
谢灿然对于宋勉的事有所了解,知道宋勉有自己的专诊医生,但是没想到医生是沈岁谨。
谢灿然:“沈博士好, 我来找宋勉。”
……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 宋勉的意识逐渐清醒, 他身体上的感官和意识仿佛剥离, 能够听到外界的动静,能够嗅到空气中的气味,也能够有触感,但是他睁不开眼。
他费力的想要动弹, 发现移动一根手指都非常困难。
他好像在一个密封的空间, 充斥着皮质座椅的陈旧味和劣质汽油味。
眼睛睁不开, 什么都看不到,他判断自己应该是在车上,前方有人交谈,声音压的很低,听起来很陌生。
宋勉回忆着自己晕倒前看到的景象,没有看到动手的人,通过身高和体力判断应该是Alpha,而且他的身体明显被注射了麻醉剂。
他感受到耳畔有风,风偏湿润,外面好像下雨了,他不知道自己晕了多久,通过强烈的饥饿感判断,估计最低有两三天了。
车辆行驶了一会,然后停了下来,两天时间,够把他带出星都,他手腕上的抑制手环和终端也不翼而飞。
车辆停下来,车门打开,宋勉整个人被拖着,他被两名Alpha抬着,他算着时间,大概走了十几分钟,然后他被放到了柔软的床铺上。
宋勉动了动手指,他眼睫跟着颤了颤,发觉自己的手指能动了,他闻到了很浅淡的松木香,眼前的遮蔽物被摘掉,手指碰到冰冷的墙壁,面前的景象清晰起来。
四方方的墙壁,很显然是一处实验室,机械墙壁上四处都是针孔摄像头,只有一面墙壁有门,旁边是一面透明的虚拟玻璃,能够看到外面很长的实验台。
在他面前站着的也是熟人,是阎池。
而虚拟玻璃外的实验台,有人正在实验台上调试剂,蓝色的培养液看起来晶亮神奇,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拥有一双非常好看的手。
宋勉和阎池说不上熟,此时阎池的状态非常不好,他眼里的血丝有些浓重,看上去像是几天几夜没有睡好,身上散发着属于Alpha的暴-戾气息,仿佛随时能够失控。
“宋勉,非常抱歉以这种方式和你见面,”阎池看着手腕被束...
缚的少年,没有在宋勉眼里看到丝毫惧意,宋勉漆黑的眉眼压抑着淡淡的倦色,嘴唇也有点干裂,三天没有进食身体有些消瘦。
“接下来一段时间,可能麻烦你配合我。”阎池和宋勉待在一起,身上的□□气息似乎能够有所缓解,外面的营养液已经调好了,科研人员把营养液和一杯水,以及棉签放在了窗口处。
阎池过去拿了,宋勉在单人床上坐着,没想到他已经晕过去了三天,他想要开口说话,发现自己嗓音太过于嘶哑,几乎开不了口。
手腕处还戴着镣铐,阎池把营养液和杯子接过来,为他注射了营养液,棉签润湿他的嘴唇,杯子放到他唇边。
他就着阎池的手把水喝完了,嗓间的干涩被滋润,他这才开口。
“阎少爷,你现在这么做是犯法的。”宋勉说。
“我别无选择,”阎池看着宋勉,他眼底的血丝好像要溢出来,“只有你能救我。”
宋勉:“我不可能成为那万分之一的奇迹。”
他猜想阎池是想拿他做实验,他并不觉得自己符合优等omega的标准。
他消失了三天,估计谢灿然会很担心他。
“你本身就是那万分之一的奇迹,”阎池说,“你曾经是奇迹,但是你不记得了。”
阎池按了按自己的晴明穴,他说,“你不记得去年三个月在黑海实验室发生了什么,在那里,你曾经救过一个因为信息素失控濒临生命危险的顶级Alpha。”
“我想你应该知道他的名字。”
宋勉指尖试着去碰自己手腕上的手铐,他碰了一下,室内响起警报声。
“你最好不要想着解开手铐,里面有自爆系统。”
宋勉于是把指尖放下来。
“你暂时待在这里,如果实验成功,我会放你回去。”
就想曾经军方做过的那样,只要抹掉记忆就好了。
阎池的身影在实验室里消失,周围都是机械墙壁,只剩下宋勉一个人。
那位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还没有走,在那里填写数据,他猜测外面的墙可能显示他此时的身体数据。
他试着站起来,发-情期的负面效果还没有过去,加上他昏迷了三天,站起来的时候身体有点不稳。
他额头抵在墙面上,自己缓了一会,然后走到了那扇透明玻璃前。
“你好,能不能告诉我现在是几点?”
科研人员停下来,从一边拿了表给他看,现在是下午五点,他晕过去三天整。
“能不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
科研人员没有理他。
宋勉于是回了自己的单人小床,这里非常安静,机械墙壁隔绝了外面的声音,他什么都听不到,只能看到科研人员的动作。
营养液在身体里起作用,他的饥饿感消失,身体的药效却还在,仍旧没什么力气。
冷白的灯光二十四小时都在开着,宋勉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他在心里记着时间,每隔一个小时就在床单的褶皱上留下一道印子。
五道印子之后,阎池的身影出现在玻璃外,科研人员手里是冰冷的试剂。
...
舱室的门打开,他认出来这名科研人员不是一开始的那一位,冰冷的试剂注入他的手腕,他毫无反击之力,像是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