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抓到人,他便命人将其他五国来赴宴的宾客都圈到一座宫殿里,给他们一个时辰的时间,逼他们说出江蕴下落,并鼓励他们主动交出有关江国的重要情报,类型不限,越多越好,给得越多奖赏越多。拒不交代的,或用本国情报代替,或等到明日天亮,统一受死。
作风堪称土匪。
隋衡直接占了陈国王宫做自己的中军大帐,陈国国主带着陈国世子陈韬,瑟瑟发抖的伏跪在玉阶下,浑身抖如筛糠。
隋衡从他身边迈步而过,又突然停下,转身,呲牙笑道:“国主头骨生得不错,圆而有型,一看就是有福之人,孤恰好还缺个酒器,国主若实在记性不好,孤就取了你这颗头颅做酒器如何?”
陈国国主直接两眼一翻,吓得晕死过去。
忠厚老实的陈国世子抱着昏死的父亲,满腔绝
望与恐惧,如看恶鬼一般看着隋衡。从未上过战场的他,终于明白,为何满朝文武提起这个隋国太子的名字都打心底里畏惧胆寒。
而此人,也不过仅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而已!
隋衡哈哈大笑,背起手,大步入了那平日只有陈国国主才有资格居住的华丽宫殿。
亲卫樊七迎上来,很不忿的道:“那群南国人正在殿中对殿下破口大骂,殿下当真确信,他们能老实交代出江蕴下落和江国情报。”
隋衡漫不经意一笑。
“交不交代,你且等着看看,不就知道了。”
等进了殿,却见烛火通明,殿中铺的名贵软毯上,瑟瑟跪着一排仅着雪色单衣的美貌少年。
隋衡步伐一顿,问:“怎么回事?”
樊七嘿嘿笑道:“是陈国那老东西孝敬给殿下的,说是他宫中姿色最好的坤君,他还未碰过,愿全部献与殿下享用。”
那些少年显然得了交代,见隋衡进来,忍着恐惧,乖顺伏跪在地,露出一截截雪白后颈。其中一个慢慢爬到隋衡脚边,要替他擦拭靴面。樊七在一边道:“听说这陈国王宫的坤君,皆是从幼年起便精心培养调.教的,平日吃饭都有专门的食谱,资质可与齐国青雀台媲美,这陈国国主为了讨好殿下,当真下了血本。”
隋衡治军甚严,平日既不近女色,也不近男色,在樊七和军中诸将看来,委实不符合这样血气方刚的年纪。
樊七便揣测,一定是寻常男色女色入不得殿下的眼。
而陈国国主献上的这几个坤君,个个都是人间极品,只要是正常男人,绝不可能不动心,便大胆做主,将他们放了进来。
隋衡只淡淡扫了眼,毫不留情的将那少年一角踢开,冷笑:“这样的货色,你也敢往孤榻上送。”
他天生神力,这一脚下去,那少年直接滚落出丈远,重重摔落在地,额角鲜血长流,肋骨似乎也折了一根。其他少年坤君何曾见过这等场面和这等不懂怜香惜玉之人,心中越发恐惧,一个个抖得如风中落叶一般。
毕竟平日里那些贵族公卿,哪一个见了他们不是神魂飞荡,不能自已,任他们予取予求。而这隋国太子,竟视他们如大街上的烂白菜一般,一脚踢开。
樊七也一愣,吓得忙摆摆手,将众少年赶出去,告罪道:“属下也是看殿下征战辛苦,想要殿下解解乏……”
隋衡轻嗤。
“用这样的货色解乏,你是嫌孤活得长么?”
樊七出了一背冷汗,不敢再吭声。
心中却震撼的想,这样的人间尤物在他们殿下眼里竟只是“货色”,殿下想要什么,天仙吗?!
一个时辰时间很快便到。
隋衡缓带轻衫,手握马鞭,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神色闲适的像一个踏青游玩的贵族公子。
经历了一个时辰的叫骂和闹腾,众人已经筋疲力尽,看着那虎视眈眈手握森冷长刀的隋国士兵,才终于后知后觉的感受到死亡的阴影。
“江容与能给你们的,孤都能给,江容与给不了的,孤也能给。”
“现在,谁愿意第一个回答孤的问题。”
一片寂静,无人吭声。
隋衡也不急,
大手一挥,立刻有隋兵上前,拖了两个人下去。那二人起初还有惊呼叫骂,后来连叫骂都没有了,结果可想而知。
余下众人脸色渐渐惨白,有的甚至渗出汗。
很快,又陆续有十多个人被拉了下去。紧张的气氛中,隋衡忽又呲牙笑道:“这样吧,孤再给你们宽限半个时辰。若有愿意投诚的,孤立刻封他做中郎将,日后孤入主江南,也必赐他高管厚禄。若没有,很遗憾,你们所有人只能一起死了。”
“只是,孤这里名额也是有限的,你们若有意,也要速度快些才好。”
这人显然将攻心之计用到了极致。
于是接下来的半个时辰简直成了折磨,陆陆续续的,有人支撑不住,开始拍门求见隋衡,知道江国情报的提供江国情报,不知道的便直接提供本国情报。
隋衡看着手里渐渐厚实起来的供词,并不怎么满意。
卫筠是四公子里第一个走出来的,他那双向来灿若桃花的桃花目难得没有笑,只是很简单的说出了自己的诉求。
“我想活命,但我的确没有什么有价值的情报能提供。”
隋衡挑眉:“那你为何要来见孤?”
卫筠似乎忍着极大羞耻,鼓足极大勇气,道:“若殿下肯放我一命,我愿说服卫国投降隋国,并且……”
“并且如何?”
隋衡笑吟吟的,饶有兴致问。
他们都知道,没有实在的东西,这样的空口承诺,根本不可能打动隋衡。
“并且——服侍殿下。”
卫筠咬唇,忍着羞愤道。
这句话显然赌上了他所有尊严与骄傲,说完,他伏在地上,双手握拳,背脊微微颤抖着,等待一个答案。
殿中许久没有声响。
好一会儿,上方方传来一声轻笑。
“南国四公子,江南第一美男子,以容仪闻名天下的公子卫筠,愿意主动献身于孤,的确是一桩划算的买卖……”
隋衡扬起狭长凤目,慢悠悠说完,不无遗憾的摊手。“可惜,你这样的姿色,恐怕还没有上孤床榻的资格。”
卫筠不可置信的抬头,面上血瞬间被抽干。
毕竟身为南国四公子中以容色闻名天下的“容公子”,从小到大,从未有人质疑过他的容貌……
紧接着涌来的,则是更深重的耻辱和羞愤。
侍立在后的樊七和十方也惊呆了。
卫国世子卫筠,南国四公子之首,江南第一美男子,别说在江南六国,就是在江北诸国,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眼下看其真人,比传闻中的还有具有蛊惑力,尤其是那一双天生含笑的桃花目。
陈国国主献上的那些坤君也就罢了,卫筠这样的姿色,他们殿下竟然也瞧不上?!
也是,有颜齐公子珠玉在前,他们殿下瞧不上其他人也正常。可颜齐公子那样的,世间才能有几个。
“不过,卫世子的诚意,孤已经看到了。这样吧,只要卫公子肯按着孤的要求,给卫国国君去一封信,卫世子的要求
,孤便答应。”
半个时辰将到时,又有将士在外报:“陈国二公子求见。”
陈麒很快被带进来。
隋衡手中已握着厚厚一沓情报,扫他一眼,笑道:“二公子似乎来得有些晚了。”
陈麒简洁道:“我能提供的情报,比殿下手中所掌握的都要有价值。”
隋衡挑眉。
“哦,是么?”
陈麒点头:“我不仅能向殿下提供江国情报,还能向殿下提供其他五国情报,此外,我还能告知殿下江国太子江蕴的准确行踪。”
若是平日仰慕陈麒的学子们看到此刻陈麒镇定自若的模样,恐怕都要大吃一惊。
他神色冷静,语气平静无澜,眉目间再无平日的老实忠厚,而写满野心昭昭,仿佛一头蛰伏已久的猛虎,显然已经为此刻一飞冲天的机会筹划了许久。
隋衡的兴致终于被勾起来。
陈麒道:“但我也有条件。”
隋衡示意他说。
陈麒:“我不要中郎将,而要做殿下军中军师之位。待日后殿下问鼎江南,我要做江南之主,效忠殿下。还有——我要向殿下讨一个人。”
“何人?”
“江国太子,江蕴。”
隋衡有些意外。
陈麒:“我以军师的身份,请求殿下擒住此人后,将此人交予我处置。”
隋衡道:“据孤所知,这江蕴与你同列南国四公子,平日并没有为难过陈国。你讨他何用?”
陈麒目中是隐忍的嫉妒,道:“殿下有所不知,此人无才无德,只是个靠虚假德名诓骗天下的伪君子而已,我只是想让他尝尝,被人踩在脚下,卑贱如尘泥的滋味。”
隋衡沉吟了须臾,便爽快的道:“好,孤答应你所求。”
隋衡要擒江蕴,只是为了用最快速的方法拆散江南诸国,拿下江国,对江蕴这个人,其实并不感兴趣。
南国四公子,另外三个不过尔尔,这被人拿来凑数的第四个,能有什么看头。
哦,对了,据说此人还因貌丑羞于见人。
陈麒既想要,给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