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姬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手里端着一盘洋葱、番茄和面条混着煮在一起的食物,战战兢兢地放在了自己丈夫的面前。
男人此刻正满脸阴霾,试图从脏污的地面上放着的纸箱里掏出一瓶酒来。
玛姬连忙说道:“你不能喝酒,杰克,你的舌头还没好……”
“老子想喝酒就喝酒,你这婆娘少给老子废话!”杰克吼道,他这几天因为舌头接触到酒精就会剧痛而一直不敢碰酒,积压的怒气已经让他几欲疯狂。
但显然剧烈的疼痛还是让他心有余悸,他恼火地将酒瓶放在一旁,将玛姬递给他的食物凑到嘴边,随意吞了一口。
只是尝了一口,他就怒目圆睁,猛地将手里的餐盘砸向了战战兢兢站在一旁的玛姬——
“臭表子,你他妈是在喂猪吗!这么难吃的东西,你他妈是不是想毒死我,拿老子的遗产去外面找野男人!?”
玛姬狼狈地躲闪,但还是被滚烫的食物泼了半身,满脸恐惧地蹲在墙角,声音发抖:“对、对不起,我没有,杰克,求求你了,请不要……”
但她的哀求并没有得到任何怜悯,盘子被砸碎的声音、拳脚击打在身体上拳拳到肉的声音、女人的惨叫声被门外疯狂的犬吠声淹没。
痛苦在这座晦暗城市的底层如霉菌般肆意生长,苦难是最丰盛的养分,滋生出绝望的藤蔓,将向往过光明的人向着永不超生的深渊拖拽。
……
也不知过了多久,玛姬睁开被打得青紫的眼睛,从地面上爬了起来。
她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也想起罗宾曾经给她提供过的那些帮助,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
她不是第一次报警了。
她曾经报警过一次,但不知为何,那些警察只是表面上安慰了她一番,后来这件事情也就被当作普通的家庭纠纷不了了之,那些警察们根本不会管这些家庭琐事。
每一次都是这样,毫无例外。
这样的暴力事件,在哥谭的底层每天都在发生,他们管不过来,也没有心情去管。这些警察们日夜与更可怕的怪物们做着斗争,他们自己都心力交瘁,恨不得警力更多一点。
玛姬眼里的光渐渐熄灭,她没有报警,只是黯然地挂断了电话,呆呆地收拾起屋内的一片狼藉来。
她的酒鬼丈夫已经不在屋子内了,估计又是去外面厮混了。玛姬感觉自己身上疼痛难忍,说不定骨头也受了伤,顿时心下更是绝望。
她该怎么办?
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死在这座城市里的!
她瘫坐在地,浑身发抖,疼痛和恐惧让她冷汗涔涔。
忽然,她感到一阵极为强烈的晕眩感。这阵晕眩感来的猝不及防,以至于她险些摔倒,连忙扶住了墙壁。
在这一刻,她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站在阴影里,看不见脸的人,他像是被迷雾笼罩着,遥不可及。而对玛姬来说,仅仅只是站在远处看着他,都能感觉到一阵极为强烈的心悸感,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看见那个人影抬起手,似乎是
将什么东西放进了口袋里,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幻觉到这里就消失了,玛姬猛地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因为屏息导致缺氧带来的窒息感才慢慢缓解。
……刚刚那是什么?
刚才那阵心悸感和那天夜里极为相似!
不知从何而来的压迫感、发自内心的恐惧以及令人无法思考的混沌与疯狂,压得她浑身都在冒冷汗。
她下意识去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那里安安静静躺着一张被折叠好的字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