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女孩子们见势不好,立马一哄而上拉架:“别吵了,就这么一点点小事……”
其实说到这里,她们的心理也有点犯嘀咕。
庄小寒把时青音撇的那么干净,一直在说越夏如何越夏如何,主观感情也太重了吧……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靶场大门发出摩擦的声音,众人的目光下意识投向那里,空无一人的室内,突然出现了两个人。
一位黑发披散,小脸雪白,穿着明显不太符合她尺码的小短裤,腰围处细细收了一圈,走着走着不忘小心翼翼地把短裤边边往下扯扯,还时不时要回头看另一个人——她工装裤马丁靴,这马丁靴鞋跟至少有个六七厘米,把原本就高挑的她拉到了一个让人难以企及的高度,指尖上漫不经心地挂着...
两副护目镜,侧头道:“你先我先?”
姜书瑶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好奇地四处环视:“我就不打了,一会儿要去给青音送汤……”
越夏把呼之欲出的“别惦记你那时青音了!”给吞回去,笑容幅度不变:“试试嘛。”
姜书瑶摇头,很坚定:“我要是玩起来,就又忘记了。”
越夏逻辑无懈可击:“如果你能忘记,就说明他本来就不是很重要。”
姜书瑶竟无法反驳:“…………”
桃李在旁边,颇有些诧异地小声道:“啊,那不是越夏和书瑶吗?感情真好,工作日还一起开车到这里来。”
庄小寒的脸瞬间绿成了一条老黄瓜。
有事实在面前,她刚才说的那一堆言之凿凿的话就跟在放屁一样,真是尴尬到不能再尴尬了。
唯一幸运的是,众人现在的注意力不在她身上,而是在越夏身上。
说实话,如果不是桃李直接说出她的名字,她们一点也不会把眼前的这个人和庄小寒口中说的联系上。
照片、视频中的美女,隔着屏幕尚且还可以仔仔细细观察,分析她们五官的优缺点,哪里好看哪里不好看,但现实中看到这样的人,估计所有人脑子里都只会有破碎的几个词汇。
好,好高,好瘦,头发好多,好白,真好,好看。两个都是。
越夏在下头倒是看到她们了,但是放眼望去,除了脸色难看的庄小寒之外一个不认识,但其他女孩子们攒成一窝看着自己的场面有点可爱,她对着那窝随意挥了挥手。
然后收获了齐刷刷的招手。
姜书瑶昨晚因为自己忘记了时青音而有些辗转难眠,想说今天一定要去道歉来着,可越夏又兴致勃勃的样子,她没有办法,只能跟来了。
现在她对穿越夏的衣服这件事已经没什么抵触了,省点钱也好;但出门的时候,她看到越夏跃跃欲试地去勾那双马丁靴,还是忍不住道:“穿这个会不会太高了?”
越夏本来就高,再穿那个身高直奔一米八了。
越夏很迷糊,“怎么了?”
“太高的话,”姜书瑶说,“男生可能会很有压力。”
以前班上的老师都是这么说的。
“只是有压力吗?”越夏神清气爽地蹬上靴子,整个人拔地而起,阴恻恻道:“桀桀桀,我要让他们自惭形秽——”
姜书瑶无奈地看着她演:“好了……”
出门前,她看越夏一点要化妆的意思都没有,竟然也开始觉得化妆麻烦了,两个人清洁好脸,各自摸了摸,都觉得对方像剥了皮的白煮蛋,很满意,就这么溜达溜达出了门。
“她腿怎么这么长……”
“那个就是书瑶吗?两个人都好好看。”
“是来打靶的?还是来等人的啊?”
久经精致奢靡场所洗礼的女孩子们,精通社交礼仪的女孩子们,第一个反应竟然好多是:
“她们可以互相穿对方的衣服……好羡慕啊。”
庄小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越夏忽视过后又被朋友们完全忽视,气的咬着牙,眼眶瞬间通红,转身拎包就臭着脸离开了。
她走还要故意弄出老大动静,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生气了一样,众人回头看她气势汹汹离开,不由觉得莫名其妙。
她在那胡咧咧瞎造谣,大家给面子都没有当场戳穿了,现在还要生气,为什么啊。
那边,越夏就准备开始了。
她非常镇定自若地拿起装备,拆卸,手指动作极其流畅,虽然速度有些缓慢,但依旧相当赏心悦目,众人屏息,看她伸直手臂,瞄准,后坐力细微一震,漆黑发尾在空中漾出曲线——
一套动作下来,干脆...
利落,优美流畅,然后打了五个脱靶。
姜书瑶:“………………”
气氛一时有些尬住,但越夏是何许人也,她撩了撩头发,镇定道:“手有点生。”
姜书瑶:“嗯、嗯。”
越夏:“还是你来吧。”
姜书瑶:“好、好。”
姜书瑶 哪忍心让她继续尬着,也只好接过器械,眨眼瞄准——
九环。九环。八环。七环。九环。
越夏:“…………”
两人对视片刻,姜书瑶的面色竟然比她更尬,越夏不禁由衷感慨,“你是不是背地里有在做什么兼职,比如潜入总统府之类的高危工作。”
姜书瑶试了一次,发现越夏给她处理好了弹夹,盛情难却,又试了一次,然后又试了一次,又试了一次……
台上的女孩子们还在互相推举。
“你去要联系方式!”
“你去你去,上次就是我去的。”
“我不敢啊……”
“庄小寒肯定有,找她要。”
“她以前那个账户是用来整活的吧……我先悄悄关注一下。”
……
沈俞一行人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副景象。
是寸头先看到台上的人的,嗤笑一声,多少觉得有点烦:“这群女人又不打靶,吵得要死,成天在这里蹲你来了。”
他拍了拍一旁青年的肩。
窦灰把黑色卫衣的领口整理好,面无表情道:“无所谓。”
沈俞其实挺享受这种来自异性的注视的,刚想把外套脱了活动一下,就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
……那就是,他们明明在这里,却好像透明人一样,根本就没有人一个人注意到他们。
他再顺着她们的视线看过去,顿时瞳孔地震:“?!!”
卧槽。
越夏和姜书瑶怎么在这里——?!!
看来这个诡异组合震惊的不止是他一个人,寸头看过去的时候,也差点下巴掉到地上:“?!!”
窦灰看着两人神情夸张的脸,不怎么感兴趣地转头。
那张万年无表情的冰山脸上,也缓缓出现了一丝困惑:“?”
寸头找寻时青音未果,被迫接受了姜书瑶真的只是和越夏一起结伴来的事实,觉得自己三观都被颠覆了:“这是做什么?大房二房和谐相处了?时哥牛逼啊!”
“怎么可能啊。”沈俞喃喃道:“越夏之前可是……”
把时青音抽成米其林轮胎的可怕人物啊!时青音疯了才答应她!寿命长了烫脑子吗?
窦灰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越夏本来想过来试试姜书瑶喜不喜欢射击的,结果发现她的运动天赋真的被点满了,正在思索下一次要不要再去进修一下拳击,正好可以让时青音感受一下何为power。
姜书瑶本能地感到这地方人含量上升,往越夏这边贴了点。
沈俞:“……”
寸头:“……”
“有没有人来管管啊。”沈俞茫然道:“青音呢?最近难道是去出差了?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寸头也茫然摇头,“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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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
时青音等姜书瑶的汤等了两天,苦苦期盼,结果什么也没等到,反而等到了一尊煞神。
时云谏进门时,带来一阵凉意,时青音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道:“哥,你是来看我的吗?”
他在这里躺了几天,虽然环境很好,也不缺人伺候,但难免觉得孤独寂寞。
呵……
...
时青音在内心里悄然讽笑。不笑谁,笑他自己。没想到这个时候,唯一来探望他的,竟然是这个关系一直不远不近的哥哥……
时云谏用有些莫名的眼神瞥了他一眼,冷淡地取出一叠文件,“签字。”
时青音:“?”
他脸一疼——虽然本来就很疼,但还是强打精神坐起,看向文件,心头一落。
这是……又被夺权了。这已经是这段时间的第二次了。
是父亲的意思吗?因为他这段时间愚蠢的作为?因为姜书瑶,因为越夏?就为一个女人而搅出这么大的风波,让他又失望了吗?
时云谏看来真只是过来处理事情的,收回文件,整理好,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等等!”时青音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心中的不忿一团火似的向上冒,但在对上时云谏没有任何波澜的眼睛后,像劈头盖脸被泼了一捧雪,“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他需要知道时云谏的确切态度。虽然因为那件事,他注定不会被得到重用,也永远不会得到父亲的关爱,自己的位置是稳固的,但……但,万一呢?
时云谏的脚步一顿:“想说的?”
时青音目光沉静:“是的。”
两人一热一冷的视线在这一瞬间交汇,时青音攥紧手指,屏住呼吸,将注意力集中到无法再集中——
“。”
时云谏的目光从他的脸颊一路扫到小腿,喉间发出了一声细微到难以听清的嘲讽闷笑,然后居高临下地轻轻拉长尾音,淡道:“活该。”
时青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