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穿上嫁衣能在半小时内转化成阴物,普通的冷兵器和热武器就无法对她造成伤害。又因她身负帝王命格、天子气运,寻常的符箓也无法对她构成威胁。只要不遇到戊级以上的破魔武器,魅影嫁衣就是攻守兼备的最佳辅助道具。
再杀一人后,剩下的三人终于反应了过来。他们惊觉,无论自己是求饶也好,是“悔过”也罢,都不能阻止厉鬼杀死他们的心。既然横竖都是死,那还有什么好说的,打!
打了还有一线生机,不打绝无生还的可能。
黄毛男骂了句脏话,立马掏出一个道具启动雷暴。只见那指甲盖大小的蓝色方片印上他的心口,分分钟张开电网将他包裹起来,形同一个闪着雷电的球。
他狞笑一声冲向厉蕴丹:“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了!鬼都怕雷电吧,我劈死你!”
他双手合拢爆出一抹闪电,它势如银蛇,直冲她的面门。电光极快,她本能地偏过头,那雷光一下子擦着她的脸过去,火辣辣地疼。
这就是被雷集中的感觉吗?
她抚上脸……
难怪精怪畏惧渡劫,一击雷劫足以让它们浑身麻木,压根应付不了第二击。
真炁溢散,在身侧凝成甲胄。那团雷电再度袭来,厉蕴丹双脚离地高高飘起,手腕上的“镯子”一翻便射出一道冰蚕蛛丝。
蛛丝沾在抽烟男身上,她猛地一拉,抽烟男就向电团砸去。两厢一撞,抽烟男惨叫一声被电死当场,强大的电流贯穿他的体表、灼烧他的水分,于眨眼间将他烧成了人形黑炭。
“蛛丝?”声音轻之又轻,然而反应过来的瞬间已经晚了。
刀光一闪,人头点地。
厉蕴丹反手扔出桃木剑,那经过雷击的桃木哪还会畏惧电光,它径自穿透雷电环绕的外壳,一击贯穿了黄毛的脑门。
血淌了下来……
厉蕴丹收拢魅影嫁衣,将躺了一地的活人拖向空地。后蹲在老大的尸体旁以神识检索,发现他的空间道具是一枚戒指。
她将它取下,它身上流转的光华便消失了。许是主人身死、捆绑的时效已到,只见戒指边上忽然冒出一个黑洞,把储存在另一个空间内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先是八个活人,再是一堆换洗衣服和烟酒,最后是他们烧杀抢掠夺来的金银珠宝,以及一份来自太乙天墟的“客户订单”。
厉蕴丹展开订单一看,眉头便皱了起来。与其说这是一份订单,倒不如说这是投名状。上头记录了哪个大境的谁需要什么样的“两脚羊”,出价几何、数量多少,且其中所涉及的大团队不止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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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龙在天……”
要是没记错的话,上次想拉谢此恒入队的是“龙战于野”,而“飞龙在天”与之似乎是竞争关系?
都是乾天的团队,这个大境属实是在善恶两端狂舞、极端人士辈出。
她粗略地扫了一眼订单,就把它塞进了无尽仙藏。与此同时,零落在地上的道具纷纷化作灰屑,竟是一个也没留下。
见状厉蕴丹就明白,太乙天墟不会把独特的道具留在试炼场,说不定化灰是一种特殊的回收方式。可是,为何不见它回收一下造化者的尸体呢?
每次宰完人都要处理血迹和尸骨,“圣人”都会嫌烦的。
厉蕴丹凝出六张火符打在尸体上,熊熊烈火燃起,以极快的速度吞噬了尸体的皮肉筋骨,还烧干了地上的血迹。尸油劈啪作响,尸体逐渐成灰,而在热浪一波又一波的冲刷下,昏迷的百姓终于苏醒过来。
一见是在深山老林,身边除了个道士就没有别人,再看那烈火中燃烧的人形炭……他们忽地垂泪而泣又跪地不起,声声唤着“恩人”。
“小女子是江城泸州人士,家中爷娘尚在,有两兄两弟。本是在为议亲做打算,谁知这群妖人夜间闯入我家中打伤爷娘兄弟,将我掳走百般羞辱!我恨不得生啖其肉,生啖其肉!”
少女哭晕过去,另一名少年红了眼眶:“我只是上京去赶明年的春闱,路上便遇到了这伙妖人!他们荤素不忌,对我与单兄做尽恶事!单兄想不开跳下悬崖,独我还在苟且……”
与友人结伴同行、上京赶考,谁能料到会出这事?
友人心性刚硬一了百了,可他不能这么做!他要是也跟着去,家中的母亲和妹妹可怎么办?且友人也有寡母,他不能放着这位伯母不管不顾。
“我是王家村的王明珠!”另一名女子失声痛哭,“这群妖人抢杀了王家村,屠尽四十六户人家!”她抱着头跪在地上,心痛到呕血,“畜生啊!”
有年轻的猎户倒在地上,他手脚被打断却没坑一声,只说道:“我的村子也被烧了,为了折磨我他们停留了一会儿,不知道村里有没有人跑掉。”
厉蕴丹:“那便回去看看吧。”
她蹲下来给猎户接上手脚的骨头,将他丢给一旁的少年人照顾。之后,她检查了一下付紫莹的伤势,发现她断了根肋骨,内腑受创严重,似乎有脏器被震开了。
这可不妙!
厉蕴丹当即将真炁灌入她体内,强行修复她体内的伤势。待稳定后,她飞快进入深林采集草药、狩猎野物,又削了几个石锅背回来,指导众人熬药、处理猎物。
火堆点起,他们在六个人渣的“坟头”做起了吃食。
不久,他们舀起锅里的药膏涂抹外敷内用,而在厉蕴丹的照顾下,付紫莹总算悠悠转醒。
“云丹?”
“如何?”
付紫莹:“六个败类……强抢男女,暗算我!”似是回忆起了什么,她语气凝重,“他们会法术,不是茅山的东西。他们对我说再往前来就杀了她,让我放下剑,我……”
厉蕴丹安抚道:“他们已经死了。”又托着她的头轻轻转过,“他们还活着。”
付紫莹向右侧看去,便见一众脏兮兮的男女回望她,双目含泪。他们吐不出一个谢字,可通红的眼神已说明了一切。
“活着……就好。”
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她刚醒没多久又沉沉睡去了。
……
一日后,胥望东与张清无日夜兼程,紧赶慢赶地追上了她们。
彼时,厉蕴丹已将众人安排到山脚的村子去,她掏出银钱上下打点,姑且给这群苦命人找了个歇脚的地方,至于他们日后的去留如何,就不是她需要管的事了。
同伴到来,付紫莹身体大好。见她无恙,张清无才长舒一口气。只是一口气还没舒完,他一见厉蕴丹的桃木剑就变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让它见人血了?”
厉蕴丹:“怎么,不能宰人渣吗?”
“不是不能,你好歹爱惜它一下,做个清理!”张清无取过她的桃木剑一脸心疼,“桃木剑多是用来斩妖除魔的,如非必要不沾人血。你杀恶贯满盈的人倒还好,不会让它沾上‘业’,但宰完了你得用艾草洗洗、用烟香熏熏,这样才好保养!”
他忙不迭地出门,问人借香去了。
厉蕴丹不以为意。
她敢下这个手,就是不怕业沾身。作为皇帝,要是连承受天下大“业”的魄力都没有,她还当什么皇帝?
既然决定接手江山,她自然也会接下所有的恶业和善果。
她毕竟是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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