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可不是白说的, 起码对现在连半箱98号汽油都加不起的时星祁而言,别说两百万了,就是十万、二十万, 他都能立刻空降。
不就是去D市走一圈吗。
天真无邪的熊孩子还以为时奕州是要自己帮忙干什么要紧的大事,直到他空着手下了飞机后才知道, 嗯,自己是来收费跟踪姜浅的。
“时奕州,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真的很像个变态。”
听筒那边的男人沉默两秒。
“我是你哥。”
“行, 哥!行了吧。”心里想着大哥和变态二者身份并没有冲突关系,但这话时星祁可不敢说,毕竟人早出生几年、还比他多吃几碗饭呢。
青年腹诽,又一字一句, “但我觉得年轻人到处转一下应该也没关系吧。”
“姜浅是你嫂子。”
这不废话吗。
时星祁翻了个白眼,“那我也不能像个跟屁虫一样成天在她眼前晃悠啊。”
“她这么讨厌你, 万一看见我就想起你, 然后搞迁怒怎么办?”
身为跟屁虫而不自知的熊孩子随意说着,伸手在机场的出口处拦了一辆出租车,想着先到市中心后再做打算。
电话那头,时奕州被亲生弟弟的无情言语捅得心底哇凉。
他甚至半天都找不出可以反驳的点, 毕竟他也清楚, 时星祁说得都是事实。
但事实是一方面,愿不愿意听就是另一个方面了。
不想再接收废料信息的时奕州干脆多打了二十万过去——
动之以钱晓之以卡,让这个说话极其不中听的弟弟闭上了大嘴巴子;安静下来的时星祁隔空举手,发誓唯他马首是瞻。
他握着手机等待着, 五分钟后, 时奕州仿佛是在给下属布置工作任务一样, 发来了一个WORD文档。
根据时老板的指示, 自己现在需要‘很不刻意’地出现在姜浅面前,并且‘随意’地告诉她他晚上没有任何安排,最后在对方邀请他一同去CLUB玩时,半推半就地答应下来,并且承担安保工作。
理想很丰满,但‘不刻意’这一点究竟要怎么体现,时星祁想了半天没想明白;他干脆上网搜了一下,弹出来的却都是一堆尬到爆炸地回答。
最后——
爷富奈我何:哥,出个主意,怎么样才能制造出你说的那种效果啊。
时奕州略微思忖:你在朋友圈发个图片和定位。
爷富奈我何:牛,聪明还是你聪明,但如果能把聪明用在正道上就更好了。
给亲哥吹了个彩虹屁的同时又撅了他一顿,想着,时星祁立刻打开微信发了一条朋友圈。
【本少到D市一游,有无闲杂人等PARTY ALL NIGHT啊】
时二少的微信好友并不多,但胜在活跃度高,他这条动态刚一发出去就立马收获了一大票的评论点赞;还有几个之前一起混的狐朋狗友以为他和家里和好了,嚷嚷着立马飞过来大家一起庆祝。
私信提示嘀嘀嘀地半天不停,在出租车后座上闭目养神的时星祁半天后才发现,自己忘了设置仅姜浅可见。
他又花了更长时间才在群里跟兄弟们解释清楚,自己来D市是来替大哥出差的。
勉强算是吧。
...
为了给时奕州留点脸面,熊孩子给真相打上了一层厚厚的马赛克,然而不明所以的众人都把他的话当成了字面意思。
——时星祁似乎在插手时悦的商务,消息一出,立马传遍了整个圈子。
刚和自家老爹做了协议的赵星宇还好,那些不学无术的富二代们则又被家中掌权者‘剥削’了一半的零花钱,一时间,又给这位时二少树了不少的敌人。
不过这些时星祁是不知道了。
抱着手机的青年在市中心的咖啡厅里等了一个小时,等的手机都快要没电了,都没有等到姜浅主动联系他。
有点难受怎么回事!他的好嫂子居然一点都不关心他吗?!
他可是为了她和时奕州据理力争来着!
时星祁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柠檬水,眼看着七点二十了,等不及的他终于主动给姜浅打了电话。
嘟的一声后,那边秒接,还给时星祁高兴了半天。
“嫂子,你在干嘛?”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青年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不过他倒是没多想,又捧着手机打了几次,直到一直都没人接听后才把这个状况转告给了时奕州。
时奕州:“……”有种不祥的预感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姜浅察觉到什么不对劲儿了?
两兄弟各怀心思,男人有好几次都在想要不要把周亦的事情告诉时星祁,让他办事的时候更加小心一点。
但他脑袋又一转:
呵呵,那可是时星祁,他一定是疯了才想把这件事情拿给他乱说。
这位时悦集团的总裁如今坐在凳子中央叹气,今天他干的傻事已经够多了,还是放自己一条生路吧。
幸好没过十多分钟,姜浅将电话回过来了。
手机刚刚没电自动关机,她放在床头充电时也忘了去管,刚想看时间时,才发现这件事。
但更让人紧张的是那七八个未接来电,“怎么回事,你不会又欠人钱了吧。”
电话一通,女人立刻说道;时星祁一噎,“嫂子你怎么能这样!我在你心里就是那种人?”
“呵呵。”
姜浅冷笑,实在是上一次时星祁的伟绩还历历在目,让她不得不长个心眼。
她随后将手机开了免提放在化妆台上,对着镜子涂着口红。
一旁的池薇见状凑了上来,“谁啊。”
“时奕州他弟。”
留着大波浪的女郎对着空气呸呸呸了好几下,“晦气。”
她满脸嫌弃的模样令姜浅忍俊不禁,“其实这个还行。”
“什么还行啊?”电话那头的时星祁耳朵倒听灵敏,“嫂子,你和谁说话呢,你现在在哪儿呢,我恰巧在D市,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姜浅朝池薇使了个眼色,对方摇头,下午的鸡翅都还没消化,再吃晚上就喝不下了。
“不吃了,不太饿。”她于是回道。
“吃点吃点。”
“真不饿。”
“那嫂子你猜我在哪儿?”
“你不是在D市吗。”姜浅在镜子前翻了个白眼,理了理自己的短...
发。
“那你怎么不好奇我为什么在D市。”
电话那边的熊孩子开始耍脾气了。
任性地发言听在池薇耳朵里是一言难尽,“你确定这是时奕州的弟弟?”
“亲的。”姜浅摊手,虽然确实很难让人相信就是了。
两人在这边没理他,时星祁又大声叫唤着吸引着人的注意力。
“嫂子嫂子。”叫得人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姜浅无语,“你是不是没吃饭?”
“对啊,饿死了,嫂子你们想吃什么,我请客!”
姜浅的语调骤然拉长,“我们?”
时星祁发誓,这是他这辈子反应最快的时候,“我听你那边还有别人在说话,徐子一和你那个小助理要是在的话,一起来呗?”
“他们不在。”姜浅有些狐疑地收了心,但池薇的声音有这么大吗?“你请客的话,那位置我订咯?”
“行,随便定,吃什么都行。”
怀揣两百二十万的时星祁根本没在怕,底气足得很,然而他没想到的是,姜浅的心比他想得还要狠一百倍。
他跟着定位打车过去,发现目的地是整个D市最高端的一家Omakase。
沉默的青年在门迎的带领下东拐西拐的进了餐厅,帘子一掀开,他一眼就看到两个背对着自己的女人,肩膀靠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他感觉自己此刻口干舌燥。
“嫂子,我来了。”人均6999,很难形容他现在的心情。
时星祁已经不是以前的时星祁了,他咖啡喝完了都不敢续,都是白嫖免费的柠檬水的。
“哟,来啦,坐坐。”姜浅将放在左手凳子上的包包拿了起来,给青年腾了位置,又往后靠了一下。
“这位是我闺蜜,池薇。”
“薇薇,时星祁。”
“你好。”两个人隔着女人互相打了招呼,手也没见握;时星祁是没这意识,至于池薇,她对时家的人都没有什么好感,于是话也不说,闷头喝着汤。
看着姜浅面前了两个小空碗,“嫂子,你不是不饿吗。”
“对啊。”
“不饿你吃这么贵的东西!”时星祁眼睛瞪得老大,但在师傅给他端上新鲜寿司时,还没忘了说一句谢谢。
“看来你也知道omakase是智商税。”姜浅笑笑,“刚好给你补补。”
时星祁气呼呼的不知道说什么,一口将桌上的茶闷了,总觉得这样就能赚回来十几块钱。
“行了。”实在是他看上去太愤然,姜浅也不逗他了,“剧组这两天怎么样?”
一提到正事,青年正色起来,“拍摄进度都不错。”他说罢一顿,“对了,上次润喉汤的事情有结果了。”
“嗯?”姜浅疑惑道。
“你给我的样品和主锅里的汤在经过检测后都没有发现问题,但徐悠洛杯子里的就不知道了,当时似乎是被人失手打翻了,后来我去现场找的时候,脏东西也不知道被谁清理掉了。”
“不过应该也没事。”时星祁吧唧了下嘴,“润喉汤都是罗大妈亲手一个一个盛&#3034...
0;,我估计就是徐悠洛前天晚上火锅吃出的问题,真是的。”
青年对此不满极了,原本宣传出去的演员再一次更换,也不知道播出的时候会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姜浅见他皱起眉头,安慰道,“锅里没有就行。”
“那确实。”
二人对视一眼都松了口气,只要不是群体投毒,就算出了事情也好解决。
这边又聊了一会,姜浅心想着池薇无聊,想找个话题让她加入进来,但一回头,女人又坐在那里敲着手机,面色比下午时还严峻。
她有些好奇,但现在不是提问的好时机,姜浅的身子往左侧坐了一些,给池薇留出了足够的私人空间。
接着又拉着时星祁东扯西扯了起来,“我看到你的微信了,直播你都看了?”
“肯定的啊,太牛了,不是我说,嫂子,你干脆把劈板砖的技能传给我,我绝对帮你发扬光大。”
“歇歇吧你。”姜浅有些无语,真是什么都想学,“除了我之外,你有没有觉得其他哪个嘉宾比较顺眼?”
她说完后观察着时星祁的侧脸,想看他的反应。
青年想了想,摇摇头,“我感觉那个姜楷人还行,机机灵灵的,听说游戏打得不错。”
“那女嘉宾呢?”
“整个剧组都在给你打call,你又是我嫂子,我怎么会当叛徒。”
时星祁说话时语速没有变化,目光也没有闪躲,应该都是真的,但在原书中,他和程雨凝认识的时间应该更早一些才是。
看来剧情真的完全被改变了啊...
接下来自己又该怎么办呢。
时星祁见姜浅没说话,放下筷子,“真的嫂子,骗人是小狗。”
熊孩子不会变成小狗,只会变成小熊。
“行了,我就随便问问你紧张什么?心里有鬼?”
时星祁“靠”了一声,动作有些大了,惹得旁边的客人有些不悦地回头看了他一眼。
姜浅替他倒了杯茶水,“你最近就一次家都没回?”
时星祁摇头。
姜浅用勺子戳戳碗里,“时奕州呢?”
时星祁听罢一凛,“他怎么了?”
“他最近在忙什么?”
“不太清楚,我都这么久没回家了。”
“这样啊。”姜浅故作随意地说道,“我听人说在D市碰到他了。”
“怎么可能。”时星祁突然笑了出来,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时奕州可没跟他说自己在哪儿,但是他要是人在D市还把他叫过来,那不是纯纯有病吗。
姜浅将他青年的模样看在眼里,心底的疑惑彻底褪去。
时星祁还趁机替大哥表了衷心,“嫂子你别想这么多,他不是那种乱跑的人,热爱工作得很,除非开会压根不可能到别的地方跑。”
“而且他特别讲诚信,人也高大帅气,就跟我一样,最重要的是洁身自好,当然也跟我一样。”
女人自动忽略了时星祁的一串话,“他给了你多钱。”
时星祁的嘴瞬间不动了,磕磕巴巴,“什么,什么钱。”
“时奕州给了你多少钱,你天天在外面疯狂夸奖他。”滤镜未免也太厚重了些。